口茶,調息片刻,起身道:“在下白樂天,乃是此處白家之主。若道長不嫌棄,不如來我白家一坐。”
離淵自然是沒有意見,召來鍾回,看了一眼白樂天身邊的紅衣女子,只覺得也是一位高人,直接向她問道:“道友怎麼稱呼?”
紅衣女子看向白樂天,白樂天為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自是沒有逃脫離淵的眼睛。
紅衣女子抱著琵琶,朱唇在面前後輕啟:“道長稱呼奴家為紅綃便好。”
白樂天愛惜地撫摸了一下紅綃的臉,笑著說道:“紅綃是和我一起長大的,沒什麼別的技藝,倒是彈得一手好琵琶,若有機會,讓她給你們彈彈聽聽!”他走到門邊,踏上階梯,想到什麼回頭問道:“道長可要一起?御劍乘風雖然飄逸,人間車馬也別有一番趣味啊。”
離淵尚未說話,鍾回已經應承了下來,神采飛揚地說道:“那正好!尊者與我正想就此觀覽一程!多謝白公子厚意!”
白樂天笑著說:“甚好!二位是天人,我是地人,委屈你們啦!”
離淵故意道:“何處委屈?”
“從天上飛的變成了地上跑的,還不委屈麼?”白樂天笑嘻嘻地讓離淵坐在身邊,“免得二位委屈得飛昇,在下一定設宴,讓二位好好感受一下地上的奇珍。”
他說著,又開始咳嗽起來。紅綃在他身邊一邊拍,一邊給他拿藥,勸道:“公子,將窗戶關上吧,莫要受寒了。”
白樂天連連擺手:“不行!這樣外面的人就看不見我了!”
“公子……”
“不必說了。”白樂天說完,喝著水一口悶了藥,還急著向窗外的人招手示意。
離淵與鍾回對視一眼,彼此都看見了對方眼睛中的不屑之意。
修仙者莫不是為了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對身體最是珍惜。像白樂天這般為了出風頭而損害實質的行為,在他們眼中,近於痴傻。
但現在畢竟不同,離淵開口勸道:“公子,身體重要。”
“在下感謝道長關心,不過在下的身體再保養也難有起色,不如——及時行樂。”白樂天笑了起來。他笑起來的樣子並不像是位高權重的白家家主,倒像是不知愁滋味的無憂少年。
這樣子真是過分任性了。
離淵剛皺起眉頭,白樂天卻已經抬手關上了窗戶:“好了好了,我知道道長關心在下,是我不知好歹。多謝了。”
離淵的話被他堵回去,心頭微惱。
他雖境界高深,此時卻有所顧忌,結果一來一去主動權皆掌握在這個病懨懨的小少爺身上。
他故意沉默了片刻,才道:“豈敢。”
“有何不敢?閣下可是離淵尊者。我一位長輩與我言及尊者,其中風華令人傾倒。真是……”白樂天側目一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嚮往之。”
被人戳破身份的感覺並不太好,可對方仰慕的眼神也令離淵頗為受用,一來一回竟是兩相抵消了。離淵有心發作,可怒意全無,只得心嘆自己到底還是凡心。
“我正是離淵,那又如何?”
白樂天說:“無意冒犯。只是百聞不如一見,在下十分高興而已。”
他說完這句話,臉上笑出了兩個酒窩。
離淵雖不能胸載日月,但還容得下一個小小的崇拜者。
他的聲音柔和不少:“聽聞你的長輩叫做白曙天,我以為那是我一位故交。聞君數言,想來相差不遠。公子可願意為我引路?”
白樂天搖了搖頭:“並非在下不樂意,只是不可為之。”
“為何?”
“長輩與在下素有隔閡,少居此處。”白樂天說,“尊者運氣不錯,兄長這兩日正好回來。只是他不讓我進入他的住所,只好尊者自己去啦。”
離淵:“……”
說話能不大喘氣麼!
白家的祖宅名曰香山居,處香山界眾氣所歸之處,風景尤美。
馬車駛到這裡停下,白樂天被一老者扶下車,因身體不適先一步離去,紅綃亦隨他而去。在此之前,他做足了禮節,請離淵自便,白家上下都將盡力服務。
來到香山居之前,離淵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耿星河,可是真到這個地方以後,或許是白樂天最後的表現太過震撼,他倒是沒那麼強烈的意願了。因此,當白山,即是初見時扶住白樂天的老者,亦是白家的總管,當他告知他白曙天此刻不在白府,請他安靜等候時,離淵也並未發怒,而是提出了另一個要求: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