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蘭書坊。
虞京中有名的文人雅士相聚的場所,沒有名貴的花卉異草,簡單雕刻的裝飾,書院自家成員切磋的丹青,巧妙以色彩強烈對比而擺放,藉此來引領人的情緒。
曲徑通幽,河水亭榭。
處處是散發文雅的氣息,讓人感到安謐。
推杯換盞中,亭前的諸位學子穿著素潔的學子袍,個個都是神采飛揚,引經據典,條理清晰的辯論著。
“雷兄,此言差矣,和平不是求來的,今我朝遇到的危境,談是必須要談,但不能卑躬屈膝地談,而是打出威風,打出我朝的血性。”
“停,溫兄,如你所說,你可知你口中的血性是用多少生命換來,是多少我朝百姓的妻離子散,乃至可能到最後依舊不能改變結果,你可知我朝的實力如何應付得了三方夾攻。”
李燁在黃豐文的引領下,尚未來到近前就聽到了激烈的談論。
“哈哈,每次來,我都能看到溫兄和雷兄在針鋒相對,不如先停停,黃某帶來了個朋友,大家認識認識一下。”
黃豐文走到眾人面前。
辯論為此中斷,眾人紛紛起身相迎。
“黃兄,這位是?”
黃豐文輕笑一聲,給眼前這些青年才俊介紹李燁。
“這位是李兄弟,我的一個好友,來湊個熱鬧,不介意我帶他來吧。”
他給李燁分別介紹了其他人。
“兩位是溫仲和雷曼?江陵書院‘高老太傅’的得意門生,久仰久仰。”
李燁的目光在其中兩人停留,想起了李治多次讚不絕口的兩個人。
“不介意,不介意,不知閣下是師從何人?”
“溫兄和雷兄的名聲真是讓人羨慕,連李兄弟都聽說過,兩位瞞得我們好久,我就說呢,誰人能教出溫兄和雷兄兩個高才,原來是高老太傅。”
歡聚一堂。
眾人嘻嘻笑笑中落座。
“李兄弟,剛才溫兄和雷兄在探討,朝廷該在這場西南北三方戰事中是和,還是戰,那個更加好,不知你有何高見?”
一個坐的板直,喜歡出風頭的學子舉杯問道。
李燁的坐姿就沒有其他人那麼端莊,較為隨意,同樣是舉杯。
“我這人就早年在私塾學了點,見識淺薄,沒有各位的學問造詣深,說錯了,還望莫怪。
我覺得亦戰,亦要和,只是這個度卻要把控好,我曾聽人說過這句話。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政治是戰爭的目的,不戰而降的話,那麼日後夏朝就會認為我懦弱不堪,正如人不會欺負強者,只會欺負弱者,國與國之間也是如此。”
溫仲低喃了數句。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政治是戰爭的目的,這話倒是道盡了戰爭與政治的因果,精闢。”
雷曼半舉著酒杯,思索著李燁的話。
“人不會欺負強者,只會欺負弱者,這話雖不合仁義,但卻是道盡了人性,國亦如人,我之前的看法倒是陷入了為與溫兄較量而較量,失了偏頗。”
其他人也在琢磨著李燁的話。
聽著眾人讚美的話,李燁抹去額頭上不存在的淚。
這些話是他在絡上收集到的歷時數千載的歷史智慧總結,尤其是政治與戰爭的關係,他只是把這句話複述遍。
真要讓他論證,他可說不出個所以然,裝了個不大不的牛逼。
不多時,遠處的走廊出現了個人身影。
見到那個身影的時候,李燁不去理會探討的學子,與黃豐文說了聲,悄然起身離去。
花徑中。
那人手裡拿著一本線訂書,藍色未知野獸製造的皮革封面,並沒有多少警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