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黃昏,夕陽西下。
宗人府。
李燁從門口走出。
跪宗人府的處罰只是不疼不癢,只是規定讓他跪一個月,卻沒有讓他必須住在宗人府,這個處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做樣子。
此時門口外有以‘白頭神探’為首,聯合偵緝的捕頭分隊,成員有大理寺下轄懸鏡司,刑部名下的刑部司這些人都有不同的後臺。
鄭鳴恭之死,很顯然是一塊燙手山芋,這些衙邸主官都不想接手,隨即推蝶莊這個名義上直屬皇帝的機構為首。
若是禍,蝶莊背。
若是功,這支分隊有他們的人,隨時可以想辦法接手。
打的是個好算盤。
“殿下,還請移駕,鄭諮議大夫的死,我奉陛下的命令,還請殿下多多配合一下,有些事需要了解清楚。”
莊飛上前。
其實,他也是心知肚明。
鄭鳴恭之死,這裡面水深的很。
尤其是鄭家告訴他,李燁與鄭家有莫大的仇恨,卻沒有明言什麼仇恨,從鄭家的態度,很大一部分人認為鄭鳴恭的死與李燁脫不了干係。
外加李燁還把蓋在鄭鳴恭屍體的未知帆布收了起來,透著詭異。
這一個舉動,任誰也沒有辦法不發揮天馬行空的想象。
若只是這樣的話,那也沒有什麼,可偏偏,鄭鳴恭死後的第二天,鄭黃氏這個二品誥命夫人就上門拜訪了李燁。
不合理。
處處透著不合理。
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著一切,甚至還有其他世家在暗中使壞。
“行。”
李燁話一落下,遠處的屋簷上就射來一隻只淬毒箭矢,直接朝著他而來。
“心。”
莊飛抽刀狠劈,把給予他莫大危機的箭矢劈斷,刀斬斷箭矢的位置多了一個崩口,又一支泛著幽藍光澤的箭矢從他的身邊掠過,讓他一驚。
在他的視野盲區,眼角晃過一道身影,很是玄妙的身法。
咣咣鐺鐺。
同時莊飛見到了李燁的手掌上下抖動,詭異的勁風在李燁的掌間出現。
破空聲響。
李燁沒有接觸到箭矢,反手施加巧力就是回敬箭矢。
箭矢比來時的速度更快,插在了想要逃竄的人的肩膀,使得賊人發出一聲慘叫,從空中跌倒下來。
“好歹毒,快去派人把那賊人捉來。”
莊飛看了眼不幸中箭的人,早已死去,那死不瞑目的臉龐上多了幾條發脹的血管。
中毒死。
他蹲下身子,手中朴刀滑向屍體上的毒箭,真氣裹挾,把箭矢拉了出來,尚未拿近,他就聞到了股刺鼻的味道,他連忙用衣袖捂住鼻口。
以防萬一。
“鄭,你說是不是鄭家所為?”李燁走到莊飛的面前,看著箭矢上的字跡,開口說道。
莊飛答不出來。
換位思考。
因為在虞京城除了鄭家,譬如與鄭家聯姻的黃家等門閥世家都想讓鄭家與皇族交惡,甚至想借此機會殺了李燁,這對虞京的門閥世家都有益處。
李燁見到神色變得凝重的莊飛,沒有一定想要知道莊飛的答案。
“殿下,人抓到了。”
香玉快步走來,見到李燁平安時,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李燁闔首。
“走吧,神探,到時候就麻煩你在前面帶路,蝶莊這個地方,我久有耳聞,一直沒有機會過去,今晚我就順便去趟蝶莊,你放心,我一向很樂意助人,有問必答。”
莊飛看著走上馬車的李燁,心裡在思索他說的話是何意。
“你把人帶來,不可讓他與伶花久呆,萬一被她種下心影,那麼我就送給伶花一個幫手,快去。”
李燁站在馬車上,轉頭對著香玉吩咐聲。
坐在馬車上的李燁想著之前看到箭矢刻字,嘴角露出陰冷的笑容。
鄭家。
這次行動不可能是鄭家安排,只是那方卻不知道。
如他所料不差的話,明天在大街巷必會滿是各種流言蜚語,矛頭指向鄭家報復,就與前幾天的流言蜚語性質一樣。
有說李燁是兇手。
有說鄭鳴恭的死是皇室想要剷除鄭家,也有說是敵國的陰謀,為了顛覆虞朝,從而讓如今開闢了三處戰場的虞朝後方動亂。
各說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