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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的寫信人具名都是胭脂印就的米粒大小的篆字“安”,顏『色』美得就像是海棠花的汁子不經意間印在紙上,又輕又淡,彷彿一不小心就會被擦去,可是白老三知道,這種特製的胭脂並不是女子裝扮用的,而是名門貴族的小姐們私底下流行的特製之物,它堪比最名貴的頂級好墨,歷經風雨,愈久彌新。

終究還是來了,白老三無聲地嘆了口氣,走到南面牆邊樹立著的大櫃子前,慢吞吞地開啟櫃門,『露』出裡面依次掛著的緋紅、櫻草、青碧、象牙白『色』調四套衣裙,絕美純粹的『色』調,如水般滑動的絲綢光澤。看著這四套耗費了他許多心血精力的精緻衣裙,白老三的眼裡『露』出十分痴『迷』的神『色』。

這四套裙子從裁剪到完工,再到默默無聞地被珍藏於櫃中,差不多五年有餘。每一套裙子都是精品,都耗費了他大量的心血和精力。與其他被他目測過甚至親手測量過尺寸的客戶不同,請託他做這四套裙子的客人從第一次接觸開始就只給了他一個尺寸,並不肯見他,更別說讓他近身測量尺寸。原本他是不接這種訂單的,因為這樣並不能做出最完美合體的衣服,可是他一看到這尺寸就破天荒地開了特例,原因無他,只為這尺寸太完美,更別說對方給的價足夠高。從此供需關係一直很穩定,直到對方訂做這四套衣裙為止。

衣料是對方提供的,非常貴重難得美麗,他一直渴望著有朝一日能親眼瞧見他做的這幾套裙子穿在那人的身上。但裙子完工後,一直都不見有人來取,他以為再不會有人來取,他既失望又竊喜,失望的是他將永遠不能認識這個完美的天生衣架子,竊喜的是他將可以把這些華美無雙的衣裙收藏起來作為自己全盛時期的代表作,等到有一天年老眼花再也做不動時拿來做念想。

可惜,衣裙的主人終究是來了。

白老三失神地坐在櫃子前看著這四套衣裙,甚至於捨不得伸手去撫『摸』它們,只怕指尖太粗糙而破壞了它們的完美。

“師父?”他最疼愛的弟子驚豔地看著這四套裙子,依依不捨地道:“好美……取裙子的人來了?”

白老三輕嘆一口氣,猶如即將失去愛人般的沮喪傷心:“好生包起來送出去,讓小十二悄悄跟著這個『婦』人,看她拿了衣裳往哪裡去。”

他們家做衣,就只管做衣,跟蹤客人打探客人**的事情可從來沒做過。弟子驚詫莫名,但看到白老三失魂落魄的模樣,便沒有表示疑問,而是輕輕應了聲:“是。”

蘭嫂吃驚地看著面前的兩隻香樟木箱子,忍不住有些心慌,她知道安怡之前沒有付過錢買這家的東西,如果這家人要她付錢,她身上的錢可不夠。沒等她期期艾艾的表達出她的意思,學徒工們已經格外小心地將兩隻箱子搬上了她停在巷口的車。

“走吧。衣服已經給你啦,還守在這裡做什麼?”之前不讓蘭嫂進門的學徒工有些不耐煩地趕她走。

反正天大的事情都有安怡兜著,實在不行也可以去找謝滿棠。蘭嫂坐上車吩咐車伕顧大朝著白雲衚衕而去,並沒有注意到身後還墜了個尾巴。

住在白雲衚衕的武婆子忙完了一天的活計,剛坐下來端起飯碗就聽見門外有人喊她:“武媽媽,武媽媽,你在家嗎?有個大嫂找你。”

第147章 三封信〔三〕

(第三更送到,接著三天三更喲,來點鼓勵吧,~)

武婆子疑『惑』地打量著那個散發著幽淡薔薇花香的篆體“安”字,確認這就是自己從前見過的那個字。問題是,以此為印鑑的那位田大『奶』『奶』已經亡故了,這是誰呢?

武婆子把信紙遞給自家兒子:“念來聽聽。”

她兒子念過幾年私塾,認得幾個字:“這人說,她得故人推薦,知道你梳頭的手藝是整個京城最好的,曉得你忙不好請,問你是否可以看在這印鑑主人的份上給她梳次頭?”

自己好歹欠過田大『奶』『奶』的大人情,既然這人能得到她的印信,想必關係也是不同一般的,只是梳頭而已,又不是什麼難事。武婆子道:“什麼時候?”

她兒子道:“七日後。”

武婆子屈指一算,不由面有難『色』,那一日是永昌侯夫人做壽宴客,好幾戶不能得罪的熟客與她有約,已是排滿了的。轉頭瞧見蘭嫂眼巴巴地看著她,遂將心一橫,道:“好,回去告訴你家主人,我那日一準到。只是不好意思,人太多,得請她起早些兒,我最先給她梳。”

蘭嫂歡天喜地的告辭離去,武婆子的兒媳少不得怪責她:“又說累得受不住了,那就別應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