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外面候著的程譽正在跟洛笛說著什麼,看見他們三人面色凝重地出來,程譽心頭一緊,快走了幾步,發現落瑤一臉淚痕,往後看了看,不見祁遠出來,程譽的臉色變了幾變,但礙著月神君在此,他終究沒有問出話來,洛笛識趣地站在程譽後頭,沒有多問,只是看了看緊閉著的房門。
梵谷一個人走在前頭,步履又急又快,溫潤的花花公子此刻一臉的慎重,程譽看了看梵谷,不敢上前詢問。而弗止則把屋子裡的月亮推了出來,隨後把它塞進洛笛手裡,對她道了句:“多謝。”未等洛笛客氣幾句,他已經行色匆匆地大步離開。
落瑤本來也要施法離開,可是忙亂中瞥到程譽滿是關切又不敢多問的模樣,心下一軟,道:“陛下在屋內休息,他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我們有事要出門一趟”說完就急匆匆駕雲飛走了。
程譽默默點了點頭,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他猜得出來,天君此刻怎會一個人留在屋裡,定是被他們帶走了,落瑤這一番話,其實是讓他先設法穩住這裡,封鎖一切訊息。
瞅了瞅洛笛懷裡的月亮,這月亮似乎沒有方才那麼有靈氣了,洛笛正在替月亮擦臉,心裡著急卻不敢多問。
程譽嘆了口氣,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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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谷的年紀雖然比弗止小很多,但是從小天賦稟異,加上現在心裡著急,一個人在前面行得風生水起,所過之處飛鳥讓道。而弗止要時不時檢視瓶子裡的祁遠是否有什麼異樣,又要分出心來照看後面的落瑤有沒有跟上,一時落在了梵谷後頭。
放眼望去,梵谷一身橘紅色的便裝,弗止身穿深藍色的寬袍,落瑤則是粉色飛袖的白色荷葉裙,三人像是三道不同顏色的閃電在天上依次變幻,一閃而過。
他們都怕耽擱了最佳的救人時機,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落瑤覺得風快把自己的臉頰吹得變形,最前頭的梵谷才逐漸放慢速度,然後,在一汪清泉前停下來。
落瑤使勁揉了揉被風吹得冷冰冰的臉,嘴巴才沒那麼僵硬,又呵了幾口氣,才可以說出一路上的疑問,“這是什麼地方。”
弗止早已站在一邊,手裡拿著裝著祁遠的綠釉瓶,注視著水面不說話,臉上的表情像是在回憶一件非常遙遠的事情。
梵谷淡淡的聲音猶如一聲炸雷在她耳邊炸開來:“不死湖。”
第121章 殘魂歸臥不死湖,縹緲隨波生死別
不死湖,入者死,死又生,週而復始,是為不死。
落瑤的臉色變了變,關於這個湖,有很多傳說,她從小聽到的不少。
相傳,入湖者雖然不會死,但是會經歷碎骨之痛,還未等到重生,已經痛死過去,神仙也不例外。而有幸忍過碎骨之痛的人,也並非能馬上見到暴風雨後的彩虹,因為結果有好有壞。
重生的人,下場一般都很糟糕,有英魁大漢變成了嬌滴滴的美嬌娘,有英俊公子變成了渾身長毛的醜猴子,更有人最終落得個經脈錯亂修為盡失的下場……
當然,也不盡是壞的,如果運氣好一點,會修為猛增,從此百毒不侵,或者直接飛昇壽與天齊,要知道即便是天君,也不可能與天地齊壽,這無疑會羨煞旁人。但這畢竟只是極少數,沒有人敢用生命去冒險。
傳言之所以成為傳言,就是因為無人考據,而不死湖無人考據的原因,不僅是人們對它本身的害怕,還有一個原因是,據《上古考據》記載,曾經人人聞之色變的上古妖皇蕭楊,就是被封印在不死湖底。
不死湖上浮雲低垂,霧色氤氳,若不是落瑤早已知曉此湖兇險,還要以為這裡只是一處被人遺忘的仙潭。
周圍陰風一陣強過一陣,吹在湖面上,卻絲毫沒有起一點波瀾。
湖的周圍沒有一點生氣,只有枯萎掉的一棵老樹,連只鳥兒都沒有,看不到一絲生命跡象,光是這麼看著,就讓人覺得心底鬱結,只想快點離開。
這裡到處都透著詭異,這個湖彷彿一個在暗處的捕獵者,靜靜等候著獵物心甘情願地送上門來。
“你的意思是,把祁遠放入不死湖?”落瑤的語氣聽不出情緒,可是最後一個微顫的音洩露了她此刻的不安。
梵谷沒有回答,回答她的是一片死寂。
弗止抬了抬眸,眼裡盡是無奈,“小四,來的路上我反覆思量,與其讓祁遠魂飛魄散,倒不如入湖搏一次。”
落瑤深深看著弗止手裡的綠釉瓷瓶,就像能看見瓶中的人,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