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青年不願收下銀兩,簡單的閒聊幾句後,包大敢便在憶雪的攙扶下回到了馬車。
王公公看著失敗而歸的包大敢打趣道:“果真是貧賤習慣了,怕是沒見過這麼多銀兩,哪能承受住包大人如此恩惠?”
憶雪白他一眼,並未多說,但心裡也是對王公公厭惡到了極致。
馬車繼續向前飛馳而去,但帷幕後的包大敢心情卻是複雜的。
王公公也履行了他的承諾,在包府停留了半個時辰,讓包大敢有著足夠的時間回家探望。
不過因為老太爺身體欠佳,包大敢沒敢去打擾,也叮囑包府之人莫要將自己的情況告知老太爺。不然憑著老人家的性子,又得瞎操心。
匆匆與包府眾人告別之後,便是踏上了前往皇宮的路程。
一路上,包大敢高燒遲遲不退,渾身上下只覺得是散架一般,沒有絲毫力氣。
此前老婆婆所說果真沒錯,古醫術只能維持自己短時間內如正常人一般無事,若是事後未得到有效治療,恐怕只會傷的更重,甚至有著許多不知的副作用。
只是在包大敢昏迷之後,陳留上下也沒少找郎中,只是所有的郎中見過包大敢的病情之後,都是束手無策。直到前些時日,邪七打聽到神醫安道全遊歷在京東路一帶,也就是後世所說的山東,便和飛瑤兩人匆忙的趕往京東地區。一來,飛瑤先前服下劉員外所給的焚火散,雖然解了寒毒卻身中火毒,若是得不到有效的治療,怕會危機性命。二來,便是為包大敢求的神醫安道全。
只是在兩人剛走不久,朝廷便下來聖旨,宣包大敢進京面聖。
眼看著宋皇宮愈來愈近,一群手執銀槍的禁軍將馬車攔截。王公公示意包大敢下車步行,畢竟皇宮重地,若是沒有皇帝的允許,誰敢在其中駕馬車來去自如?
看著壯麗的皇宮,包大敢也是自嘲。上次進宮,還是風塵僕僕得勝歸來,那是何等意氣風發。可如今,卻是拖著病怏怏的身子進宮請罪。前後的落差,任誰一時夜難以接受。
步入金鑾殿,依舊可見一位穿著龍袍的中年男子,雙鬢已經有些斑白,但渾身釋放出一股九天為我獨尊的霸王氣息。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走上臺階的包大敢,臉上的不悅透露在外。
“臣包大敢特來負罪!”包大敢撲通一聲跪在金鑾大殿,在百官的議論紛紛下主動請罪。
宋徽宗的眼神稍微有些緩和,臉上恢復了那副慈祥的表情。
“愛卿既已知罪,便知道朕的決定了。”
包大敢一臉黑線:“望陛下指示!”
皇帝冷哼一聲,說道:“原本你為朕贖回燕雲十六州立下功勞,朕看你年輕有為,覺得是個值得提拔的好苗子。”
“誰曾想你竟擅作主張,私自帶人抄家,如此是絲毫不把朕放在眼裡!”
包大敢一陣驚慌:“臣不敢!”
站在一旁的刑部侍郎張叔夜連忙站出來說道:“陛下,包縣令勞苦功高,此番帶人抄家,怕也是不得已的事。”
“此前我已打聽到陳留正鬧饑荒,三番向朝廷要糧,只是朝中開支極大,並未撥糧。”
宋徽宗一怒:“張愛卿休要替他說話!”
“朕的聖旨也已經講的很詳細,包愛卿,你便好好留在朕為你準備的宅子裡。聽聞你身體有恙,便安心養病。陳留那邊,我自會調遣人去打理!”
做臣子的最怕的便是被皇帝猜忌,此前自己做的的確很唐突,但是以當時的情況來說,自己只能那樣做。其實留在京城任誰也知道是皇帝想監視自己。
不過,若是因為抄家一事便如此大動干戈,實在不符合宋徽宗的性格。
正在包大敢思索之際,忽然看到王公公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腦子裡突然想起王公公問過自己玉柱斧一事,很快便明白過來。只是此時就算是說出玉柱斧也無濟於事,索性跪在地上喝道:“臣遵旨!”
……
……
待包大敢出了皇宮,才見張叔夜從背後追來。
包大敢示意憶雪停下腳步,轉身對著張叔夜說道:“嵇仲兄,別來無恙!”
張叔夜卻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呀!”
“怎可擅作主張,陛下現在最痛恨的便是私自決斷之人。”
包大敢才反應過來,自己這位好友可是還不知道玉柱斧一事。
“在京療養也好,也省點我去管陳留的爛攤子。”
張叔夜這才關切的問道:“大敢兄身體狀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