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宋一代,刑不上大夫,也便是說一個文官無論犯下多大的罪,除非是謀逆造反,不然都只會受到貶斥。
包大敢卻偏偏犯了這條禁忌,與謀逆扯上關聯,若是沒有確鑿證據證明清白,包大敢此行必定是凶多吉少。
宋朝的天牢設立在京城,主要關押著一些朝廷重犯,歸屬大理寺管轄。
天牢之中濫用酷刑是人人皆知之事,只是包大敢入獄以來,卻並未受到酷刑折磨,經打聽才知道是上邊下了死命令,不許對他用刑。
其實包大敢也知道,這是張叔夜在暗中保護自己,說到底天牢之事也得受到刑部管轄。
天牢之中慘叫聲不絕於耳,古人所用之酷刑超越現人之想象,特別是在北宋時期,流行烙印刺青。
主要方法便是在流放的犯人額頭烙上一個跟隨一輩子印,肉體傷的疼痛自不必說,用燒紅的鐵器具燙出一道傷疤,再刻成一個特有圖案。
瀰漫的氣息,充斥著一股火星子的味道。
待包大敢再度被獄卒喚醒之時,正是枯夜前來探監。
枯夜的神情有些惆悵,包大敢也猜測是出了大事:“枯夜兄弟,包府情況如何?”
“這……”
枯夜有些猶豫,進來之前張叔夜曾秘密會見過枯夜,主要目的便是讓他莫要告知包大敢實情,依照包大敢的性子,若是知曉包府出事,誰知道會惹出什麼么蛾子。
枯夜頓了頓說道:“包府一切安好,朝廷並未對包府採取極端行動,只是派人暗裡控制了包府。”
包大敢也長舒一口氣,只要包府安好,哪怕是自己呆在天牢,也心甘情願。
“枯夜兄弟,外邊情況如何?朝廷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枯夜瞅了瞅四周,故意壓低了聲音:“陳留北郊突然發起農民暴亂,已經攻陷大部分縣城,各縣鄉紳地主夾道歡迎,並大散家產,為起義軍招兵買馬,如今陳留的起義軍已經擴張到近十萬人!”
包大敢也滿心震撼,想不到入獄寥寥幾天,外邊便鬧出這般大動靜。陳留的防禦他自然清楚,起義軍若是沒有一定的基礎,休想攻陷陳留一草一木。
當初包大敢為了加固陳留防禦,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如今陳留喪失了一半的土地,打心眼裡他是難以置信的。
見包大敢陷入沉默,枯夜悄悄說道:“包先生,此番前來正是有要事相談,這把是牢房的鑰匙,少主已經買通了獄卒,到時候洪堂在東面殺進牢房,先生只管往西邊逃去。”
說罷,便偷偷的塞給包大敢一把金色金鑰:“西邊的獄卒我們會想辦法引開,包先生一定注意安危!”
“不可,若是劫獄便更加落實包府通敵罪名!”
枯夜見獄卒來催,匆匆忙忙的留下一張紙條,並未多說。
“真是拖拉,還真把天牢當你家不成?”高大的獄卒手持殺威棍呵斥道。
枯夜連忙道歉:“大人息怒,小的這就出去。”
果不其然,牢頭正帶著一群官兵前來。
獄卒暴怒:“還不快滾!”
枯夜將事先準備的黑色紗布矇住整張臉,正要離去。
牢頭卻覺得這人面熟,喝住:“慢著!”
獄卒見大事不妙,連忙出來圓場:“頭兒,這是包府的一個下人,今兒來探監。”
牢頭的雙眸更加詭異“早些年我在京城當過幾年差,追捕一個江湖大盜,誰知此人異常狡猾,三番四次讓他逃走,也正因為此事我才被貶到天牢做牢頭。”
“那此人可真夠狡猾,竟然連大人都失手。”
“此人雖然狡詐,卻因為一次意外被我斬傷了左臂,我用的是齒輪尖刀,若是沒有個三五年載,那傷口是難以癒合!”
牢頭接著打量眼前之人:“我見你面熟,不知與大盜枯夜有何聯絡?”
獄卒嚇得直哆嗦,生怕此事提前暴露,整張臉陷入扭曲之中。
見著牢頭那絲貫穿的眼神,枯夜心中略過不安,強行鎮著心思,笑了笑:“我想大人定是搞錯了,小的手臂多年前便被燙傷,現如今已經血肉模糊。”
緩緩的解開衣袖,卻見一隻可見血肉的手臂,上邊泛著印紅,若仔細觀察竟可見森森白骨。
牢頭眉頭微皺,臉上佈滿嫌棄之色:“這還是人的手臂?若真的便燙傷,又怎麼會血肉模糊?”
枯夜急忙解釋道:“下人家境貧寒,未得到及時治療,加上天氣潮溼的緣故,手臂便一直髮炎。”
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