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賜座!”
自山上失火後,包括箭營主帥朱得全在內的十來名叛軍指揮官,一夜之間全部失蹤,所以趙家後人自然成為了叛軍隊伍的主心骨。
包大敢倒是毫不在意,在幾名士兵搬來石椅之後,便是一屁股坐下,還端起桌上新沏的一壺茶,自顧自的品嚐起來,好不愜意。
趙家後人看的牙癢癢,卻也更加堅定了他除去包大敢的心,此人若是不除,稍加時日定成為他登基的大害。
“包大人好雅興,能在敵人刀劍之中愜意飲茶,的確是好心境。”
包大敢聞了聞散發而來的龍井香味,舔了舔嘴唇,說道:“茶雖是好茶,可泡茶之人未必太過急躁,將熱水放急了,弄得人還未來,茶已先涼。”
趙家後人也靜坐在石凳之上,輕輕端起面前青花瓷杯:“可趙某倒是覺得茶水溫度恰到好處。”
“茶料放多了,未免有點重口了。兄臺可知,凡事得有個度,若是超過了,怕惹得飲茶人不悅。”
趙家後人深呼一口茶,笑道:“只是我甚是喜歡重口之茶,不知包大人卻是喜好清淡,實在是在下的過失。”
在場的眾人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卻句句不離茶,心中也有些焦急。僥倖在山門口逃脫的老五也說道:“既然是談判,為何卻是句句茶道?”
黑衣老大望著石桌上的兩人,眼神欽佩的說道:“他們正是在談判。”
老五不太明白,又是問道:“可我看他們一直在談論茶道之事,何來談判?”
“以茶引入主題,話雖含蓄,卻字字直逼現狀,過不了多時便會有結果的,我們就先看著。”
既然黑衣老大都這樣說了,老五自然不再言語,靜靜的看著比劃茶道的兩人。
“既然如此,便休怪我人走茶涼!”
見場面變得緊張,包大敢微微一笑緩解氣氛:“沒想到趙兄也是性情中人,這道我可以讓,但人我得馬上帶走!”
見兩人終於說了句聽得懂的話,叛軍士兵也紛紛豎耳傾聽。
趙家後人一臉不情願:“人若被你帶走了,我怎麼相信你會乖乖讓道?”
包大敢走到包父面前,緩緩的說道:“讓包府之人走,我留下!”
此語一出,立馬沸騰。
包大敢甘願為包府留在叛軍手中?開什麼玩笑,要知道以如今的狀況,一個包大敢可比整個包府值錢。
包府之人肯定是不會同意,就連包父也是神色複雜的望著這個兒子,自從被山賊綁架安全歸來後,自己這個兒子變了太多,對自己而言竟然有股熟悉的陌生感,但他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又有哪個父親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成才呢?
換句話說,包大敢便是包府未來的希望,自包府落魄之後便在無出現此等賢才。包父甚至隱隱約約覺得,自己這個兒子一定會遠超先祖,成為家族的柱。
所以再聽聞包大敢要以自己換下整個包府之時,打心眼裡是不願意的。個人生死是小,家族興旺事大,這種思想在封建社會已經根深蹄固,特別是在上流社會更是興盛的不行。
見到包父投來的不情願目光,包大敢內心也是一暖。他畢竟來自後世,以一個人換一個家族,不管怎麼算都是賺了,然而對於叛賊來說自己比起包府值錢的多,所以這筆賬不管怎麼算都是穩賺不虧的。
包大敢拍了拍包父的肩膀,示意一切交給他,便是轉身對著趙家後人說道:“如何?”
趙家後人自然同意,包府在他手中而言,不過是用來危險包大敢所用,既然包大敢都在自己手上了,包府自然成為了雞肋。
“來人,放行!”
隨著趙家後人一聲吆吼,圍成包圍方陣的叛軍隊伍立馬讓出了一條不大不小的通道,包府眾人也很快被鬆綁。
可是包府眾人卻是遲遲不肯走,呆在原地默默的望著包大敢。
“王彥讓他們滾蛋!”
隨著包大敢前來的正是王彥,王彥雖然也是於心不忍,但對於包大敢的命令他從來不會違抗,便是打算帶著包府一眾人離開。
卻不想包府之中,哭成淚人的阿福突然衝到前面:“少爺,讓阿福留下來陪您,無論如何阿福這次都不能離你而去。”
許多時日未見這個以前天天在自己身邊叨叨個不停的阿福,包大敢心中也是感慨不已,阿福倒是消瘦了許多。
之前次次讓阿福離開,如今在生死時刻,阿福卻還是跪著要求留下,既然如此為何不去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