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的農奴到莊園主;莊園主為了對舉產過程有一些真實的瞭解,與農奴保持充分的接觸。因此,體力勞動獲得了一席地位,並受到尊重,這是古老的奴隸制文明所沒有的。
最後,基督教的人道主義倫理,也促進了西方技術的發展;人道主義倫理本身是在反對古老的帝國社會的無人性中發展起來的。修道院裡的修士們堅持認為,體力勞動是精神生活的組成部分。或者,如他們所說的:“勞動就是祈禱。”這些修土作為最早的指甲下有汙物的知識分子,是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他們最早將智慧和汗水連在一起,在這一點上,他們十分有助於技術的進步。一個叫羅傑·培根的修士在13世紀就已預見到未來的許多技術成就,這並不是偶然的。
人們可製造機器,使用這種機器,最大的船隻需一個人駕駛,而且比那些乘滿劃手的船跑得還要快;人們能製造運貨車,它們無需牲畜牽引,而且速度驚人;人們能製造飛行器,一個人乘在飛行器上,可以用機械翅膀拍擊空氣,就象鳥一樣……;人們還能製造使人能潛入河底的機器。…
培根的見識不僅反映了他自身的天賦,也反映了西方社會的獨特性。正如在當時歐亞大陸的其他地區找不到與此相似的陳述一樣,這一陳述恐怕也是古典希臘和羅馬所難以理解的。它有助於說明,為什麼發源於中國的許多發明和希臘…羅馬人所知道的許多發明,只是在西歐人手中才得到全面發展和充分利用。
西方特有的技術成就包括原始農業方面的基本發明。其一是“三田”輪作制;“三田”輪作制從8世紀起逐漸被人們採用,並極大地提高了生產率,因為使用這一耕作制時,任何時候只有三分之一的田休閒,而使用過去的“雙田”制時,則有一半田地閒著。其二是重型輪式犁的發展;這種犁裝有鋒利的鐵頭,翻土深度可達六至八英寸,甚至更深。犁頭的後面是犁壁,這樣裝置可以翻起被耕的草地。這種犁使耕種雜草叢生、難以耕作的肥沃的窪地成為可能。無疑,這是一種與原始的扒犁完全不同的農具;扒犁通常用於耕翻地中海盆地的貧瘠的砂土。
更有效地利用馬力也有助於農業的發展。在古代,由於使用的挽具是套在牲畜的肚子和脖子上,牲畜拖拉重物時往往會被勒死,所以,馬很少用於農業。然而,到10世紀時,人們發展了一種挽具,這種挽具套在馬的肩上,馬拖重物時不會被勒死,從而將馬的拖力提高了四到五倍。因此,馬同過去使用的牛相比,速度更快、效率更高,成為農業生產必不可少的力源。馬蹄鐵的發明也很重要,它使馬施重物以及耕地變得更為容易。
最後談談十分重要的水車和風車。水車和風車在希臘…羅馬時期就已為人們所知道,但由於當時擁有充足的奴隸勞動力,缺乏終年不涸的河流,因此很少有人使用。北部地區因不存在著這兩大障礙,磨坊和磨坊主很快就幾乎遍及每個采邑。在地中海盆地,水車原是專用於碾米的工具,中世紀時發展成一般性的原動機。於是,水力開始用於銀錘和鍛爐風箱,用於大型鋸機和車床,用於織布的漿洗機、造紙的紙漿機和碎礦的搗礦機。的確,英格蘭1086年編纂的《土地調查清冊》例舉了5000家磨坊。這就是說,每50戶人家有一家磨坊,其數量之多,足以大大地影響人們的生活水平。
西方這一獨特的進步,也反映在同近鄰傳統的拜佔廷文明的正在變化的關係之中。1203年,當西方的十字軍開始圍攻君主坦丁堡時,他們對這座古都的富有和豪華充滿敬畏之感:
那些未曾見到過[君士坦丁堡]的人,難以相信世界上竟有如此富麗的城市。當他們看到高大的城牆和城樓,看到豪華的宮殿和高聳的教堂,看到城市的長度和寬度時,無不為之悚然驚駭;城牆和城樓用於圍城;宮殿和教堂如此之多,若不是親眼目睹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城市的長度之長,寬度之寬是其他所有城市無法比擬的。毫不奇怪,他們都嚇呆了;料想不到,自世界創造以來,人類竟從事過如此巨大的事業。
對比之下,兩個半世紀後,希臘學者、紅衣主教貝薩里翁在一封信中表達了完全不同的看法。這位紅衣主教因在羅馬住過多年,所以對義大利手工業的先進水平印象極深。1444年,他寫信給伯羅奔尼撒(摩里亞)半島的拜佔廷自治省的統治者君士坦丁·帕萊奧洛古斯,建議他派“四個或幾個年青人”到義大利去,偷偷學習義大利的手工技藝,並學習義大利語,“以使精通訊上所說的東西”。貝薩里翁對消除手工勞動的水力鋸機的印象尤為深刻。他談到“木頭被自動鋸鋸斷,水車輪轉得又快又勻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