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季鴻哥,你什麼時候來的?&rdo;曲悠說著就站起身來,臉上神色還帶著驚訝,呆呆的非常可愛,腳又笨拙地踢到了寫作業的矮桌,往後退一步直接倒到季鴻的懷裡去了。季鴻笑著扶住他的肩膀,道,&ldo;怎麼這麼毛毛躁躁。&rdo;話語裡卻滿是柔和和寵溺。曲悠不好意思地笑笑,把鋼筆蓋上,從季鴻身上離開,問道,&ldo;你不在那裡幫忙嗎?&rdo;季鴻道,&ldo;我守了上午,下午休息。&rdo;然後朝曲悠眨了一下眼睛,帶上了點俏皮的意味,馬上拉近了和曲悠的距離,&ldo;來找你帶我逛逛周圍,這邊變化好大啊,和幾年前一點不一樣了。&rdo;曲悠收拾好書,&ldo;好啊。你想逛哪裡,要不要騎車。&rdo;兩人沒騎腳踏車,曲悠和曲媽媽說了一聲,就帶著季鴻出門了。曲悠一件白色綿t恤,穿著淺灰色長褲,腳上穿著拖鞋,也沒想換成很熱的運動鞋。季鴻卻是襯衫西褲皮鞋,襯衫袖子上面還彆著黑孝布,高高瘦瘦的,長手長腳。此時太陽已經弱下去了,曲悠帶著他從村子裡過去,到了河灘,沿著河灘一直走,以前河灘邊上的西瓜地現在全變成了塑膠薄膜的鮮花種植園,又從河灘走上來,上了橋,從公路回到荷塘,兩人在荷塘邊上慢慢走。曲悠一路有說不完的話,全是他看過的書,有季鴻和他討論,給予他指點,這讓他覺得非常快活。這一天,似乎要把一年的話都說完。興高采烈的少年在夕陽的餘輝裡,面頰緋紅,眼睛晶瑩發光,裡面好像包含著一輪不滅的明星。季鴻一直看著他,聽著他的聲音,感受著他的快樂,他回頭去看那下到山下去的太陽,只在西天邊留下火紅的霞光。走回家的路上,曲悠走在前面,他的腳上已經在沙地裡沾上了沙子,他也沒有在意。曲悠望著這寬闊的荷塘,突然沉默了下來,腳步也慢了下來。他突然問道,&ldo;季鴻哥,你說,人為什麼而生呢?&rdo;季鴻因他的話一笑,這種問題,哪裡會有答案,他為何而生,因生而生吧!但他還是給了個沒意義的答案,&ldo;生即是意義吧。&rdo;&ldo;啊?&rdo;曲悠吃驚,眼睛一眨不眨地把季鴻望著。季鴻伸手握住了曲悠的肩膀,看著曲悠的臉在火紅的霞光裡像要融化,他張嘴,突然呼吸粗重,壓抑下去後,才笑著答道,&ldo;未知生,焉知死。生之意義,不就是讓人不斷地去追尋探索,忘了死麼?&rdo;曲悠還是 破壞 天堂和地獄其實只一線之隔。巨大的高興之後,往往不是巨大的空虛孤寂,就會是巨大的痛苦。為何會如此,也許是心理反差太大吧。有比較,所以才會覺得更痛苦。在經歷了痛苦之後,曲悠便明白了這個道理。他告訴自己,需要以平淡的目光來看待一切人一切事,不大喜不大悲,不過分期待,也不怨天尤人,不對世界失望……能夠保持一種淡然的,但是持之以恆的積極的生活態度。什麼事情突然讓曲悠來不斷思考這個問題,並且得出這種結論,來說服自己的心呢?曲悠在之後的人生裡回想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因為這件事走向了他自己未知的路途。 成為他人生裡無法抹去的墨點。他還記得那天晚上,上弦月清冷的光輝,寧和的村莊,只有蛙叫蟬鳴。已經吃過晚飯了,他坐在院子裡,牽了檯燈過去看書,母親在看電視,小爸家的堂弟還來他家轉了一圈,覺得沒意思就走了。到九點,季鴻都還沒到他家來,曲悠問了媽媽好幾次,&ldo;季鴻哥到底要不要來啊?&rdo;曲媽媽道,&ldo;來就招待,不來就算了唄。他說不定晚上要守靈呢,又不是來玩兒的。&rdo;媽媽的話讓曲悠有點失望,作業也做不進去了,又坐在那裡發起呆來。季鴻來時已經十點過了,曲媽媽也收拾了電視機,準備睡覺了。曲悠看到他,心裡很高興,今天傍晚和季鴻的談話讓他將季鴻放在了知音的位置。到和季鴻一起上樓睡覺的時候,曲悠也是興奮的,坐在床上也不想睡,繼續和季鴻說起話來,詢問了季鴻的一些近況,之前曲悠都是在說自己的事情,這還是第一次問季鴻的情況呢。季鴻隨意說了一些,沒太在意曲悠的問題,這天晚上,他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但曲悠沒發現季鴻的心不在焉,而且,季鴻說他高二就高考讀大學了,這讓他異常驚歎。人都是崇拜強大的人吧,曲悠從無嫉妒之心,也總是能夠把對別人的崇拜讚歎表現在臉上,他很驚歎地說道,&ldo;季鴻哥,你可真厲害。&rdo;季鴻看著他,眸光深沉有如裡面潛伏著一隻惡鬼,語氣也很平淡,&ldo;這算什麼厲害。&rdo;曲悠卻把季鴻的這種淡淡的口吻當成了他的謙虛,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