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大喜的日子張氏這張嘴就不能討人喜點?還是她就是故意的?寧若蘭不介意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張氏。她在寧家當牛做馬這麼久,對方可從沒對她有過好臉色。
張氏出了廚房,寧若蘭一邊煮粥,一邊撈了鹹菜出來切,沒一會就見寧松鬼鬼祟祟的進來。
“大弟,你有啥事?”
“姐,這個你拿著,我沒多,也就偷偷攢了這些。”寧松把一個小口袋塞到寧若蘭手裡,寧若蘭用手一捏,臉色變了變,倒出裡面的東西一看,果然是幾枚銅錢。
“大弟,姐不能要。”大概掃了一眼,寧若蘭知道寧松給她的是十文錢,錢雖然少,不過就像寧松講的,這肯定是寧松偷著積攢很久才存下的。要知道以張氏摳門的性子,即便是兒子,張氏也不可能大把大把的給錢,除了偶爾掙得多,張氏高興給個一文兩文的,其他時候寧松和她及寧若梅都一樣,是一文錢也別想撈到。
“姐,你拿著。我知道娘沒給你壓箱底的錢,你就這麼出門子,有個啥事叫天天不靈的,這些雖然少,可總是有點,給你拿著,我也好受些。”
寧松眼圈有些紅,他娘什麼性子他最清楚不過,也知道他娘對姐不好,可他又不能說啥,只能儘自己的力幫襯些。雖然若梅老說姐不是娘生的,和他們不親,可他卻覺得姐挺好的,至少比若梅賢惠。
寧若蘭心裡感動,但是這錢她卻真不能要。先不說她現在手裡有錢,光是想到她一旦要了這錢,萬一以後被張氏知道,那她就別想有安生日子過!她可不想因為這區區十文錢叫張氏有理由來折騰她。
“大弟,姐真的不能要。你是家裡的男丁,以後娶妻生子哪樣不要錢?有你這份心,姐就知足了。”
寧松還想說什麼,就聽張氏在外頭喊了一聲:“若蘭啊,粥好了沒?趕緊吃飯,一會景驚蟄接了你去,我和你爹還得緊著備下晌請客的飯菜呢!”
“出去吧,我盛粥了。”
寧松怏怏的走出去,他多少也明白姐的顧慮,若是娘知道自己偷著給錢給姐,還不知道要怎麼鬧!算了,大不了以後他多照看著點姐,不叫景驚蟄欺負了姐!
寧家吃過早飯,寧若蘭按張氏的要求換上新做的衣裳,老老實實的呆在屋裡等著景驚蟄來接。陽光斜斜的射進來,寧若蘭只覺得手指冰涼,胃裡翻絞,緊張的不行。
前途未卜,她也不知道嫁給那個滿臉鬍子的景驚蟄到底是對是錯,畢竟這是一個以夫為尊,夫權大於天的時代,如果她看錯了,那以後的生活還不知將要去往何方。深深吸口氣,再緩緩撥出,寧若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木已成舟,現在反悔也來不及,索性賭一回,她就不信,憑她幾千年後的現代人,搞不定他一個古代莽男!
照寧若蘭計算,大概也就是早上九點左右,寧家陸陸續續來了些賀喜的人。張氏臉上掛著笑,熱情的招呼大家吃東西,只不過賀喜的一看她拿出那兩盤淺淺的瓜子、花生,誰都沒好意思伸手,見她招呼,就擺擺手客氣的推辭幾句。張氏也不強塞,見人不吃,索性就端了回去。
“哎,她嬸,跟若蘭成親的是柳樹村的景家大小子吧?”
“是啊,你不會連這個也不曉得吧?”
“曉得,曉得,只是覺得,白瞎若蘭這姑娘了。”
“誰說不是!張氏掉錢眼裡去了,接了人家一兩銀子的聘禮就樂不得的把若蘭許了出去。哼,說得好聽是聘禮,難聽點那可不就是賣姑娘?咱村裡誰不知道景家大小子啥樣?”
“哎,我聽說景家大小子以前可是當過兵的!你說當兵的不都是殺過人的,張氏咋就捨得把若蘭給這麼個人!這萬一兩口子過不到一塊去,就若蘭那小體格還不叫人當小雞子一樣折騰死?”旁邊又有一人插話進來,只是聲音放得很低。
“唉,沒了孃的娃,就是可憐!”
另外兩人一起點頭,神情裡充滿了對寧若蘭的同情憐憫。
只是,三人也不知是曉得還是不曉得,她們悄聲議論的窗戶後面就是寧若蘭的屋子。此刻,寧若蘭嘴角抽搐的看著三個大娘映在窗子上的倒影,耳朵裡傳來她們清晰的對話,真不知該如何反應。
只是,景驚蟄當過兵?難怪那個時候遇到他,就覺得他身上有一股子和村裡人不咋協調的氣質,想必當兵的匪氣還沒散盡吧。
張氏今個是真的高興,只要一想到寧若蘭出了門子,那一兩銀子的聘禮她就能光明正大的使用,不管是給若梅添置首飾衣裳,還是給大松訂親,誰都說不出反對的話來,她的心情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