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伯父厚愛了,此番恩德,小侄定會銘記於心。”柳一條又彎著身向公孫武達行了一禮,公孫武達能有這份心,就已經足夠了。
“這是一個門貼,”公孫武達從懷裡掏出一張紅色的紙貼,遞於柳一條,道:“拿著這張貼子,去一趟盧國公府,與程老爺子好好地談一談,對你,會有莫大地裨益。”
程咬金是長安城有數不懼侯君集的人之一,若是能得了他的幫助,柳一條的日子相對會好過一些。
又是程咬金?
巧了,剛才李紀和才跟他提過,現在公孫武達竟又提
雙手把門貼接過,柳一條輕笑著向公孫武達說道:“不瞞公孫伯父知曉,就在剛才,伯父還未來之前,小侄就已想過明日要去拜會一下盧國公,不想,現下伯父便給小侄送來了一張拜貼,呵呵,雪中送炭,也不外如此,多謝公孫伯父了。”
門貼,在一個大宅門兒裡,就好比是一塊敲門的磚,不是很重要,但卻可以給你省卻很多的麻煩,最起碼的,可以讓你免去了那些下人小鬼兒的刁難。
“哦?呵呵,如此,那便更好了。”公孫武達輕笑著點了點頭,柳一條能想到這一步,他心裡邊更是安穩了許多。
公孫武達站起身,笑著向柳一條說道:“賢侄剛到長安,旅途勞頓,老夫就不在此多做打擾了,咱們爺倆以後再敘。”
“小侄送公孫伯父,”柳一條也隨著站起身,一路將公孫武達送出了門外。
“少爺,房間已經收拾妥當,您要不要去休息一會兒?”柳無塵在柳一條的側旁,輕聲向他詢問。
“不用了,”柳一條輕搖了搖頭,向柳無塵吩咐道:“你去通知一下二少爺,讓他做好準備,今晚飯後,我要帶他去一趟王府,拜會他的恩師。”
提起王志洪,柳一條便不由想起了王志洪他爹,王珪,一個脾氣和名氣,都絲毫不遜於魏徵的倔老頭兒,對他或是也會有一些幫助。
“是,少爺。”柳無塵應了一聲,之後便又轉身回了中院兒。
“叔玠,你看這部《三字經》,如何?”穩坐在書案前,喝了一口茶水,李世民笑看著正在翻看《三字經》的王珪,開口向他問道。
“內容豐富,敘事生動,言簡意賅,三字一句,韻味足道,極易成誦,好!難得的一本蒙學讀物!”王珪躬著腰向李世民回道:“皇上,這本《三字經》若是作為蒙書之學,必為蒙學之冠,《千字文》,不及它。”
王珪,當世大儒,眼光自是獨道,對《三字經》的認識也更為深刻。
王珪又看了看封面上的那個落款兒,抬頭向李世民問道:“皇上,這柳一條?難不成就是前陣子的那位書法宗師?”
“嗯,就是他,”李世民點著頭說道:“這篇《三字經》,便是他為他的一個小妹編制而成,目的就是為了教其習字,朕也是偶然得之。想不到他一介商賈,竟還有這般大才之學,真是可惜了。”
“皇上所言極是,不過這教育之體,並無身份之界,微臣肯求皇上,著禮部將這《三字經》或是翻印,或是謄抄,快速地在我大唐各處推廣開來。”身為禮部尚書,王珪不敢忘了他的職責,開口向李世民諫議起來。
“這,便是朕找你來的目的。”李世民輕笑著看著王珪,輕言道:“《三字經》一定要推廣,不過若是靠謄抄,速度過慢,且也易出現偏差,這是孩童讀書的啟蒙之物,影響甚大,不能出了紕漏。不過,若是靠著翻印,楷字的字型太過滑潤,印出的字來,多會有些模糊,也是有些不妥。”
“難道,皇上想用‘柳氏書法’來進行翻印?”王珪一下便聽出了李世民的弦外之音,他輕點著頭說道:“‘柳氏書法’微臣也曾有所研究,結構嚴謹,字型清晰,本身就猶如刀刻一般,若是用來進行翻印,卻是再適合不過,不過,這個書法的範本,還要派人去尋柳先生寫得,怕是得費些功夫。”
“這個無妨,那柳一條今日下午已然到了長安,若是朕料得不錯,他在長安還要呆上很長的一段時間,明日叔玠便辛苦一趟,去他那裡求上一副《三字經》的範本,用於雕刻文字之用。”李世民別有深意地看了王珪一眼,笑著向他吩咐道。
“是,皇上,微臣遵旨。”王珪彎身應是,接下了這道旨意。
編制翻印教務,本就是他們禮部的事務,皇上讓他去做,王珪倒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
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