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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罪責真要論起來,一點也不會比他們二人輕便,”低頭看著柳一條,李世民淡聲問道:“你自己說,朕該對你如何發落?”
“罪民無話可說,一切全憑皇上決斷!”柳一條再次彎身認罪。
“那好!”李世民一拍桌案,在堂上高聲說道:“你之罪責,依律,當誅九族!”
“皇上!”“皇上!”聽到李世民這句誅九族之言,堂上以秦瓊為首的幾位老臣齊齊高呼,想要為柳一條還有其家人求情。
“不過,”在幾位老臣子沒有出言之前,李世民話鋒一轉,接聲說道:“年關時因為你柳氏商會的資助,朕曾親自為你柳府頒過一道可獲赦免的聖旨,所以九族之說可以不論,但是你,卻是決無饒赦之理。”
“以你一人之xìng命,換取全家安然,你以為如何?”李世民再次低頭向柳一條看來。
“皇上仁厚,”柳一條躬身回道:“xiǎo民銘感五內,在此代家人謝過皇上大恩!”
“念在你於我朝曾多有恩惠,所謂斬首之刑就且免了,”李世民輕點了點頭,道:“朕特賜你可保得全屍。”
說完,李世民衝著向邊的李治點頭示意,繼而向柳一條說道:“知道你此次定是罪責難逃,在多次向朕求情無果之後,稚奴特地從宮中丹師那裡為你求得了一杯死後可保屍身不腐的汞毒,以了你們這一世的師生情誼。”
“喝完之後,”李世民輕嘆一聲,道:“就隨家人一起回府,料理後事吧!”
“謝皇上!謝晉王殿下!”深看了向自己走近的晉王李治,柳一條微彎身衝其一禮,之後伸手將其端捧著的一杯水銀接在手中。
“慢著!”就在柳一條閉著氣息準備舉杯就飲的空當,一直坐在下面的大司農卿蘇炳仁終是忍不住出來出聲阻止。
“蘇愛卿,柳一條的罪責已確,罪不當恕,不知你現在還有何話說?”見再一次地有人出來阻撓,李世民的面sè開始變得有些不善。
“皇上,微臣並沒有要為柳一條開脫罪責的意思,只是,”蘇炳仁彎身說道:“先皇曾有明令,對我大唐農事貢獻著著,且又身懷‘陌農令’之人,可免必死之罪責!”
“而柳一條,早在貞觀十一年時,就因製出‘柳氏耕犁’、chōu水井車還有他在三原試行的獨特耕作方式,而得到過一枚‘陌農令’,”蘇炳仁拱手言道:“是以,柳一條亦有一次免死之機,還請皇上明鑑!”
“陌農令?”李世民眉頭微皺,低頭看了蘇炳仁一眼,道:“若是朕記得不錯,先皇當年總共也就限制了兩枚,一枚賜予愛卿,一枚則一直都在司農部閒置沒有歸屬,怎麼,愛卿已經將其贈予柳一條了?”
“皇上許是已經忘記,”蘇炳仁躬身回道:“在決定贈予柳一條‘陌農令’時,微臣曾有向皇上請示!”
“嗯,”李世民半眯著眼睛想了想,好像還真是有這麼一回事兒,當時柳一條先是救了太子,後又醫好皇后,再加上他當時所做的那些耕犁水車之類的東西,確實有益於農事,所以,在蘇炳仁提出要對柳一條進行褒獎之時,自己連考慮都沒考慮,直接就點頭應允了。
“陌農令雖可免死罪,但是叛逆之罪卻不在其列,”李世民搖頭說道:“柳一條所為之事,若僅止欺君也就罷了,可是他卻有助紂為虐的謀逆叛逆之嫌,所以,這陌農令,亦不能救他!”
“這……”蘇炳仁一時啞口,很顯然老頭兒沒有想到,到了現在,竟然連先皇所賜的陌農令都不能留下柳一條一條xìng命。
“蘇老大人的好意,一條心領了,在此謝過!”端著酒杯,柳一條彎身與蘇炳仁深施一禮,之後柳一條直起身子,又衝著柳老實他們所在的方向彎身一禮。
然後,柳一條直身,仰脖,直接將杯中那一整杯的水銀吞入腹中。
“夫君!”見柳一條將汞毒飲下,張楚楚一把推開攔在堂前的守衛,及到柳一條的跟前,伸開雙臂一下將夫君抱住,眼淚叭叭直淌。
“娘子,扶著我點兒,咱們,回家!”柳一條面sè慘白,不過仍是溫柔地抬手為媳fù兒拭去臉上的淚水。
“嗯嗯,夫君,咱們回家!咱們回家!”不停地點著腦袋,張楚楚雙手攙扶著已經有些虛弱的柳一條,一步步地走出刑部衙堂。
一個時辰之後,柳府mén前掛起白素,柳府院兒內哭聲一片。
三天之後,柳二條運送著兄長的靈柩返回三原老家,將柳一條葬在三原祖墳之中。
半個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