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請講。”提壺為李承乾斟倒一杯酒水,李治不置可否地輕聲詢問。
“我要柳一條死!”李承乾略帶瘋狂的眼神看著李治,狠聲說道:“我要讓他身敗名裂,家破人亡,死無葬身之地!”
“大哥當也知道,那是我的老師。”沒有當場表態,李治仍是一臉沉靜地坦聲而言。
“可我是你的同胞兄長!”李承乾有些jī動地看著李治,道:“難道你連為兄臨死前最後一個請求都不願理會,所為的,僅僅只是一個外人?”
“我知道了,哈哈哈,”李承乾有點神jīng質地哈哈大笑兩聲,指著李治嘲笑道:“在看到我的下場之後,你已經感到有些害怕了,哈哈哈,好,害怕了好,怕了就會想法子克服,而最好的克服方法,無外乎就是讓他不再出現而已,哈哈哈……”
“大哥,你醉了!”自斟自飲了一杯,李治淡聲向李承乾說道了一句。
“醉了?”李承乾止住笑聲,落魄地輕聲嘆道:“或許吧。”
“差不多就要啟程了,”說著,李治站起身形,低頭看了李承乾一眼,輕聲說道:“大哥也稍微準備一下吧,保重!”
“前面差不多就到了,”肅州城西不遠,一行車隊正在急馳而來,抬頭看著已經近在眼前的肅州城池,楚弈再一次向他們陛下勸道:“陛下,此去長安,兇險重重,陛下真的就不再考慮一下了嗎?不然的話,就讓微臣代陛下再走一趟長安,如何?”
“你去?”扭頭看了楚弈一眼,麴寶寶微搖了搖頭,道:“你去,怕是還不足以能夠平息大唐皇帝的怒火,這一次,也就只有本宮親往方能顯出誠意,套用柳先生的一句話,此去長安,不成功,則成仁,實是沒有第三條道好走。”
“可是,若是陛下此去有個萬一,那……”
“做事不能瞻前顧後,猶豫不決,”麴寶寶脆聲道:“此去若成,則本宮活,高昌興;若敗,則本宮死,高昌亡。現在擺在本宮面前的,已是再沒有其他選擇。”
“皇上之所以會被周遭各國稱之為天可汗,除了是因為大唐足夠強大之外,也是因為他有與藍天一聲寬廣的xiōng襟,”見君臣兩人憂心忡忡,柳一條騎在馬上有些看不過眼,從中chā言道:“所以,只要陛下帶上足夠多的誠意,皇上應該不會太過深究。”
“承柳先生吉言!”衝柳一條輕點了點頭,麴寶寶放下窗簾不再多言。
柳一條與麴寶寶他們一行的到來,對李績還有李治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可喜的意外收穫,不興刀兵,就能引來高昌新王的臣服,對他們大唐來說,無疑是一件益事,所以,對於麴寶寶還有她的一些隨從,李績與李治都表現出了相當多的善意。
至於柳一條,因為都是熟人,倒也沒有那般生分,在與李績李治見過禮之後,直接就被公孫賀蘭給拉著去了他自己的營帳。
到了帳內,原本嬉笑無形的公孫賀蘭面容突然一正,很是嚴肅地鄭聲向柳一條說道:“大哥既然已經遠走,為何還要再回來冒險?”
“哦?賢弟這是何出此言啊?”隨意地在公孫賀蘭的帳中坐定,柳一條面帶微笑輕聲向公孫賀蘭詢問。
“大哥休要再瞞我,”公孫賀蘭正sè道:“別的一些事情且不去說,但就那三萬伊麗戰馬之事,若是被皇上知曉,大哥哪還能再得安生?為了一己sī仇,先幫敵後退敵,置大唐百姓安危於不顧,害大唐將士數萬於非命,這可是死罪啊大哥!”
“呵呵,軍中的這幾年歷練,確是讓賢弟成熟了不少,”柳一條輕點了點頭,淡然開聲說道:“原以為這一次賢弟只能看到為兄在此戰之中的功勞,卻不會留意這功勞背後所隱藏著的兇險呢。”
“不過有些事情做了也就做了,為兄並不後悔,”柳一條坦然道:“這次回返,縱是兇險重重,縱是xìng命堪憂,為兄卻也是不得不回,不是因為什麼狗屁的大義,回去認罪伏法,而是因為,家在那裡,家人在那裡,若是到時為兄不在,他們必會受到牽累,為兄還做不到能將他棄之不顧那般鋼硬的心腸。”
“可是……”
“行了,”出聲將公孫賀蘭的話語打斷,柳一條淡聲說道:“死不死尚在兩可之間,賢弟無須擔憂。說不得為兄命大,能得皇上寬恕也未可知。”
“大哥認為這,可能嗎?”見柳一條不願離開,公孫賀蘭心下不免有些著急。不希望大哥就此丟了xìng命,但是大哥若是對家人棄之不顧真個選擇離開,他的心裡亦是不免會有些失望與鄙視,所以,公孫賀蘭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