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雙眼,嘴裡也不自覺地發出了驚異之聲,惹得滿朝文武都不由抬頭向他們的主上看來,不知合約之上到底寫著什麼,竟能讓麴文泰這個一國之主失態出聲。
“果然,縱是一向沉穩的陛下,也經不起這份合約的誘惑。”滿朝上下,也就只有事先看過合約內容的楚弈最能體會他們家陛下此刻的心情了,想想當初,當他初看到這份合約的時候,表現得並不比他們家陛下要好上多少,他甚至都驚異地從椅上站了起來,若不是處在柳一條當面,他怕是都不會相信那是真的。
“無底限收購?”
“為期十年?”
“每百斤百五十文?”
“而且十年過後,還可再次續約”
麴文泰命人將合約遞於堂下,任由朝臣傳閱,片刻功夫之後,朝堂之個便連翻傳出了這樣那樣的驚呼之聲。
每百斤一百五十文,而且還是為期十年的無限制收購,僅此一條,別說柳一條所提的條件僅只是讓他們柳氏商業協會在高昌境內自由行商,就是柳一條想要他們高昌任一個縣轄的土地麴文泰都不會皺上一下眉頭。
想想高昌境內,除了白疊子再少有能夠耕種作物的地理環境,再想想高百姓還有絕大部分甚至連溫飽都還不能保障的現實狀況,楚弈今天所帶回的這份合約,無疑就是一根足可以改變這一切的救命稻草。
“對於楚將軍帶回的這份,嗯,合約,諸位愛卿可有異議?”輕抬手壓下了朝中的議論之聲,麴文泰低頭俯視,出聲詢問。
“陛下,”見四下無人發言,丞相屈義夫率先站出身來,躬向向麴文泰稟道:“若是這位合約為真,且柳氏商業協會真能如約相購,則是我高昌百姓之福,實屬利國利民之舉,臣無異議。”
“臣附議”
“臣附議”
這種時候沒有人會站出來反對,也沒有人敢站出來反對,畢竟這關係著幾是高昌每一位家戶和地方官吏的切身利益,不管這份合約是真是假,只要稍微有些頭腦的官員,都不會在這種時候出來觸黴頭。
“候將軍,你以為如何?”見滿朝文武,就只有候君集一人還沒有開口表態,麴文泰不由沉下臉來出聲詢問。
候君集與柳一條之間的仇隙他是知道的,不過若是候君集敢以一己之私而置舉國百姓的利益於不顧,麴文泰也是絕對不會估息。畢竟他想要的,是一個能為高昌著想和只屬於高昌的將軍,而不是還念著前主和只為心中仇恨而不顧一切的他國判將。
“微臣附議”聽到麴文泰的問話,候君集彎身回言,躬身說道:“而且微臣提議,最好能在年前,將國內所有多餘的白疊子加以匯聚,盡數賣出。”
“哦?”沒想到一向仇視柳氏的候君集竟會說出這樣一番言語,頗有些意外的麴文泰不由得在龍椅上欠了欠身子,低頭向候君集詢道:“這是為何?”
“因為李世民要向我高昌國出兵了”候君集的話無疑於一瓢冷水倒入了熱氣騰騰的滾燙油鍋,整個朝堂瞬間就變得混亂嘈雜起來。
“肅靜”麴文泰猛地在龍椅的扶柄上重拍了一下,高聲暴喝,將朝堂上的駁雜之音止住,而後面色有些陰沉地看著候君集道:“候愛卿何出此言?大唐皇帝不是已經同意了我高昌的提議,而且也將楚愛卿安然送回,又怎會再對我高昌興兵?”
“回陛下”候君集不緊不慢地躬身回言:“自武德初微臣入了秦王府,追隨李世民南征北戰已有二十餘載,對此人可謂是知之甚深,數十年來,除了貞觀初與頡利在渭水的便橋之盟,因為迫於形勢李世民有所隱忍外,再未見他對哪個邦國有所畏忌和遷就,對於不服臣管的國域,李世民的態度素來都是一個字,戰”
“所以,”候君集抬頭看了麴文泰一眼,接聲說道:“對於我高昌的此次挑釁作為,李世民斷不會就這麼簡單作罷,極有可能會出兵前來征討,以顯他大唐國威。”
“既如此,那他為何還會同意我朝提議並放回了楚弈將軍?”麴文泰的面色變得有些灰暗,嘴裡仍是不死心地開聲詢問。
“無非是為了迷惑陛下和我高昌朝臣,及等待最佳的出兵時機。”候君集道:“若是微臣所料不差,春耕之後怕就會是李唐對我用兵之時,所以微臣建議在此之前,最好是儘可能多地從柳氏商行那裡換些必要的銀錢與戰資,以備來犯之兵。”
“這……”麴文泰猶豫不決地扭頭向他的丞相看來,低聲向屈義夫問道:“屈愛卿,對於候將軍的決斷,你以為如何?”
“回陛下,對於此事,微臣只有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