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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沈墨白抬頭看著他,神情竟然十分堅定:“當初是將軍強行將我帶離常州,我為何不能回去?”

羅靖冷笑道:“莫忘了,我已放你走過一次,是你自己回來的!”

沈墨白眼神微微有些黯然:“那次,我是回不了常州的。”

羅靖冷冷道:“你覺得現下就能回去了?”

沈墨白從桌上拈起一粒珍珠,凝視著道:“將軍方才說,這東西一顆就抵平常人家一月之費。這些都是我的,回常州,該是足夠了。”

羅靖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伸手一掃,珍珠滾落一地,怒聲道:“我說了,不准你走!”

沈墨白把目光又移回他臉上:“那將軍想讓我留下做什麼?”他只是不通世事,卻不是呆傻,這會兒爭論起來,羅靖竟然不是他對手,氣急敗壞之下扭頭走到門口,高聲道:“碧泉,碧泉!”

碧泉其實一直在附近徘徊,聞聲連忙過來。羅靖沉聲道:“取鎖來,把屋門鎖上!每天三餐由你送來,不得怠慢。若是人走了,我拿你是問!”

碧泉應了一聲,轉身去取鎖。沈墨白難以置信地瞪著羅靖:“將軍這是做什麼?不覺太過荒謬麼?”羅靖從前也關過他,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現下會故伎重施!從前關他還算事出有因,現在又算是什麼?

羅靖沉著臉不答。沈墨白稍稍提高了聲音:“將軍!”

羅靖猛然回頭瞪著他,咬牙一字字道:“你既已自己回來,就休想再離開!”

沈墨白也瞪著他:“我不是將軍的家奴!”

碧泉拿著鎖奔回來,羅靖親自拿過來將屋門鎖住,在門外冷冷道:“我沒當你是我的家奴,但你若是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將鑰匙收進懷中,氣沖沖轉頭便走。碧泉看一眼房門,跟著也去了。

沈墨白耳聽他們的腳步聲遠去,一時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佇立良久,他慢慢彎下腰去,將地上珍珠一粒粒拾起。珍珠有百顆之多,散落得到處都是,他卻極有耐心地逐顆拾起,放入原本的錦囊之中,又將錦囊擺在桌上。做完了這些,天色已經要黑了。院子裡傳來碧泉的腳步聲,片刻之後,窗上的幾根窗欞被折斷,露出一個一尺見方的小洞。碧泉將食盒中的飯菜一樣樣取出,從窗洞裡塞進來。沈墨白走過去,見是四菜一湯:白斬雞、紅燒魚、蘿蔔絲、炸豆腐、雪菜湯,外加一碗上好白米飯,熱騰騰的冒著氣。他將兩個素菜和湯接了過來,道:“這兩個菜,麻煩拿回去吧。”

碧泉皺眉道:“沈先生這是什麼意思?”這兩個菜都是沈墨白平日裡喜歡吃的,羅靖特地吩咐做來給他。

沈墨白將素菜和飯擺到桌上,淡淡道:“從今往後,不必再送葷菜給我。”

碧泉更覺不對:“先生總要說個因由。”

沈墨白凝視著桌上的菜,緩緩道:“從今而後,我要修行,茹素斷葷,是修行之人首要。請轉告將軍,如若方便,為我送幾本佛經來即可。”

24

言和 。。。

時近新年,街上熱鬧了許多,尤其是那些攤販,擺出許多花炮燈籠,紅通通到處都是,看起來好不喜慶。各家都在準備著過年,採買年貨,更換桃符,不少人家都用紅漆重油了大門,新鮮醒目。時常再有幾聲爆竹響,更增熱鬧。

相比之下,新任城衛將軍府便冷清得多。儘管府裡添了幾個下人,宮裡又格外賞了豐厚的年禮,門口桃符燈籠也重新換過,外面看起來倒也是個過年的樣子,然而這些日子,無論是誰都不敢大聲說話,唯恐惹著了府裡的主子,哪裡還有點辭舊迎新的喜慶呢?

天色向晚,羅靖從城衛營裡出來,順著街道慢慢往回走。城衛營離他的宅院很遠,他卻不願騎馬。這些日子,他也知道自己只要一進家門,整個院子都是黑雲壓頂,就連碧煙碧泉都是噤若寒蟬,教他更不願回去。街道上十分熱鬧,到處都是吆喝叫賣的聲音,讓他又想起與那個人同遊的一夜,不自覺地走到攤子前面,等他明白過來,幾份點心已經包好揣在他懷裡了。點心都是素的:雲片糕、棗泥酥、炸圓子——自從那天起,那個人果然斷了葷,在小小的屋子裡誦起經來。他去看過,但只看見一個側影,安靜地坐著,只有嘴唇微微開合,專心致志,連他的腳步聲也沒有聽見。

想起這些,羅靖心中更加煩躁,瞥見旁邊一個小酒館,抬腳便走了進去。小二看他衣著,知道是有錢客人,連忙笑臉相迎,擺上酒菜。羅靖對菜倒沒什麼胃口,只倒了酒喝了起來。軍中不許飲酒,他從前的副將餉銀也不甚高,還要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