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嚴真默默抬頭，看著他，他在向她解釋？這麼想著，嚴真下意識地握緊水杯，被燙了一下才回神：&ldo;哦，今天下午不忙麼？&rdo;&ldo;剛把嫂子接回來，順便回家看看。&rdo;顧淮越挨著嚴真在沙發上坐下，環繞一圈兒，少了小崽子的家寂寞了不少，想了想，他說：&ldo;今天下午不過去了。&rdo;嚴真偏過頭看著他，輕輕地笑了下。&ldo;劉師長家屬也過來了？&rdo;&ldo;嗯。&rdo;&ldo;真好，一起過年，也挺熱鬧的。&rdo;嚴真靠向沙發，喝了一口水，才感覺到身體正在漸漸回暖。冬天的陽光就像是開在枝頭的謊花，看著燦爛，可是隻要一走出去，就可瞬間感受到那入骨的寒冷。&ldo;把你的手給我。&rdo;&ldo;嗯？&rdo;&ldo;我給你暖暖。&rdo;顧淮越說，順勢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就像是太陽手，掌心很溫暖，頃刻就將她的手覆蓋住。嚴真看著他，良久低下頭去。&ldo;嫂子說今晚請客，正好珈銘不在，我們請他們過來如何？&rdo;&ldo;嫂子剛過來，還是讓她先休息一天，改天吧。&rdo;&ldo;那也行，那就改天，今晚就在家裡吃。&rdo;嚴真默默地點了點頭。&ldo;怎麼了？&rdo;顧淮越不禁問，因為她的低落實在是太明顯了。&ldo;沒事。&rdo;嚴真搖了搖頭。顧淮越沉吟片刻，決定不再問：&ldo;那，今晚吃什麼？&rdo;這次嚴真抬起了頭：&ldo;我想喝酒。&rdo;師部，軍屬副業的小酒店。這個小酒店是一位姓梁的四川軍嫂開的，有些年頭了，剛開始只是一個小店，後來賺了錢，又買下了旁邊的一家酒店，規模擴大了一輩。顧淮越很少來這邊吃飯，師裡領導們的飯局，從來沒在這裡擺過。只是家裡沒有酒，所以他只好帶她來這兒。梁嫂子給他們上了幾道招牌菜，而後才上了三瓶啤酒。嚴真看了搖了搖頭：&ldo;嫂子，我們不要啤酒，要一瓶白酒。&ldo;梁嫂子看了顧淮越一眼，笑話，白酒！誰敢當著師參謀長的面兒灌醉他老婆呀！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顧淮越竟然點了點頭。那沒轍，上吧。顧淮越遞給了她一雙筷子：&ldo;先吃點兒東西再喝。&rdo;嚴真搖頭：&ldo;先喝點兒酒暖身。&rdo;只是，這一喝就停不下了。顧淮越靜靜地看著她，喝了一杯又一杯。原本蒼白的臉色有了些許暈紅，冰涼的手暖和了起來，可是他心底的不安卻在慢慢擴大。不能再讓她這麼喝了。&ldo;嚴真。&rdo;他扣住她的手，&ldo;不能再喝了。&rdo;顧淮越幾乎是下意識地壓低聲音，似乎怕是嚇到她。&ldo;那這還剩大半瓶怎麼辦？&rdo;嚴真小聲說，仿似喃喃自語，&ldo;你怎麼不喝？&rdo;他看著面前的半瓶酒，說：&ldo;嚴真，咱們只要一瓶。&rdo;&ldo;好。&rdo;她無意識地點點頭，一小半瓶的酒，她喝得痛快，卻也醉了。&ldo;好。&rdo;他端過剩下的酒，倒進面前的杯子裡，倒了兩杯。他看著面前滿滿的兩杯，又看了看嚴真。她喝多了，透紅的臉頰，雙眸像是蒙上了一層水汽，溼漉漉的。顧淮越認真地看了她一眼，繼而仰頭，將兩杯酒全部喝了進去，五十三度的酒，燒的胃火辣辣的疼，喝得太急，嗆得他咳嗽了兩聲。而嚴真卻趴在了桌子上，彷彿睡著了。顧淮越扶著嚴真的胳膊，慢慢地走在回家屬樓的路上。來往有幾個軍官向他們投來了好奇的注目，都被參謀長那凜冽的目光逼了回去。看來是他高估了她的酒量，她喝醉了，走起路來有些踉蹌，卻依舊堅持著不讓他扶。&ldo;你別扶我！&rdo;嚴真站在原地，定了定神，&ldo;我還沒醉。&rdo;顧淮越凝眸注視著她，像是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孩子，良久，他無奈地勾了勾嘴角：&ldo;我不扶你可以，但是你要走穩。&rdo;&ldo;我走穩！&rdo;她保證，可是剛邁出一步就崴了一下，顧淮越就順理成章地扶住了她。嚴真看著他，忽然停住了：&ldo;我想起了一句詩。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rdo;醉酒外加吟詩，嚴真可把家屬樓崗哨亭站崗計程車兵嚇了一跳，可是看著參謀長的臉色，也不敢說些什麼，只好悻悻地把手電筒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