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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一笑佛沉吟道:“若說那暗中施發冷箭之人,將這些人殺了後又將箭拔走,這實是有些不近情理,但若非如此,箭到哪裡去了?……”

突然間,那淒厲的歌聲,又自寒風中傳了過來。“冷月照孤冢,死神夜引弓,燃燈尋白羽,化人碧血中……”

一笑佛大喝一聲:“追!”

但歌聲縹緲,忽前忽後,忽左忽右,誰也摸不清是何方向,卻教人如何追法?一笑佛聞聲立起也只有呆呆愣在那裡。突聽“哇”的一聲,那綠衫女孩放聲哭了起來,伸出小手指著遠處,道:“鬼……鬼……那邊有個鬼,一晃就不見了。”

那大漢柔聲道:“亭亭,莫怕,世上哪裡有鬼?”但目光也情不自禁隨著她小手指瞧了過去,但見夜色沉沉,風捲殘花。

群豪雖也是什麼都未瞧見,卻只覺那黑暗中真似有個無形無影的“死神”,手持長弓,在狂風中隨著落花飛舞,乘人不備,便“嗖”的一箭射來,但等人燃燈去尋長箭,長箭卻已化人碧血,尋不著了。

一笑佛突然仰天狂笑道:“這些裝神弄鬼的歹徒,最多不過只能嚇嚇小孩子,灑家卻不信這個邪!走,有種的咱們就追過去,搗出他老巢,瞧瞧他究竟是什麼變的!”

王二麻子悠悠道:“若是不敢去的不如就陪這位小妹妹,一齊回客棧吧,免得也被嚇哭了。”他話說得尖刻,但別人卻充耳不聞,不等他話說完,便有幾人溜了。那大漢將他女兒亭亭交給他妻子,道:“你帶著她回去,我去追。”

疤面美婦道:“你帶她回去,我去追。”

那大漢跺腳道:“咳!……你怎地……”亭亭突又放聲大哭起來,道:“我要爹爹、媽媽都陪著我……”那大漢長吁短嘆,百般勸慰,亭亭卻是不肯放他走。他平日本是性如烈火,但見了這小女兒,卻半點也發作不出。

沈浪道:“賢伉儷還是回去吧,追人事小,嚇了這位小妹妹,卻怎生是好?那當真是任何收穫都萬萬補償不來的。”

大漢夫妻同時瞄了他一眼,目光已流露出一些感激之色。亭亭道:“還是這……這位叔好……”

疤面美婦嘆了口氣,道:“既是如此,咱們回去吧……”忽又瞪了王二麻子一眼,冷冷道:“若有誰以為咱們害怕……哼哼!”玉手一拂,不知怎的已將王二麻子掌中旱菸袋奪了過來,一折為二拋在地上,攜著她丈夫的手腕,揚長而去,竟連瞧也未瞧王二麻子一眼。

王二麻子走南闖北數十年,連做夢都未想到過自己拿在手裡的菸袋,竟會莫名其妙的被人奪走,一時之間,呆呆地愣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瞧著這夫妻兩人遠去,連脾氣都發作不出。群豪亦自駭然,一笑佛道:“快,真快,這麼快的出手,灑家四十年來,也不過只見過一兩人而已。”

王二麻子這才定過神來,乾咳一聲,強笑道:“她不過也只是手腳快些而已,俺若不瞧她是個婦道人家,早就……早就……”他雖在死要面子,硬找場面,但“早就給她難看了”這句話,卻還是沒有那麼厚臉皮說出來。

沈浪微微笑道:“只是手腳快些麼?卻未必見得。”

王二麻子滿腹怨氣,正無處發作,聞言眼睛一瞪,滿臉麻子都發出了油光,厲聲道:“不只手腳快些,還要怎樣?”

沈浪也不生氣,含笑指著地上,道:“你瞧這裡。”

群豪俯頭瞧去,這才發現那已折斷了的兩截旱菸管,竟已齊根而沒,只剩下兩點黑印。要知積雪數日,地面除了上面一層浮雪外,下面實已被凍得堅硬如鐵,那女子隨手一拋,也未見如何用力,竟能將兩截一尺多長的煙管一擲而沒,這份手力之驚人,群豪若非眼見,端的難以相信。

王二麻子道:“這……這……”伸手一抹汗珠,冷笑道:“果然不差。”口中說得輕鬆,但寒天雪地裡,他竟已沁出汗珠。

一笑佛嘆道:“這夫妻兩人,的確有些古怪……”仰天一笑,又道:“但咱們卻用不著去管他,還是快追。”

王二麻子乘機下臺階,道:“不錯,快追。”

一笑佛瞧著沈浪,道:“不知這位相公可是也要追去麼?”

沈浪轉目四望,只見朱七七姐弟仍未跟來,他皺了皺眉,沉吟半晌,微笑道:“好,追。”

這些人本來非但互不相識,甚至彼此完全不對路道,但此刻同仇敵愾,倒變得親切起來。眾人口中雖未商議,但腳步卻是不約而同,向沁陽城北那“鬼窟”所在之地奔了過去,這其間輕功上下,已大有分別。

一笑佛一馬當先,子午追魂莫希緊緊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