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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是因為我混亂的階段比你早,大概在高三剛開學時。&rdo;因為想再見她一面,所以轉了班,因為想討她歡喜,所以主動要求做團支書,毫無邏輯毫無原則,突然亂了方寸。男生想到這裡不禁會心笑笑,&ldo;為什麼最近總被你引導著追憶懷舊?&rdo;單純地想和你在一起,世界裡只有關於我們倆的未來與過去,就這樣如童話般美好下去,可為了什麼卻終於不能。現實世界過於喧囂,充滿世俗的荊棘,從你我相遇的第一天,所謂的少年心氣與少女情懷就沒有生長的可能性,相聚與分離被某些讓人心無法平和的東西左右,過去是成績、排名、升學率,如今是績點、職位、獎學金,再往後,當所有人都以權力家境來作為般配不般配的衡量標準,還有誰能夠保持一份天真?和高警官約定的,依然是上次那家咖啡廳。沒等井原開口,高警官便主動開門見山:&ldo;我已經放棄了這個案子。&rdo;井原微怔。警官瞥他一眼,繼續說下去:&ldo;水果刀上留有毒販指紋,兩瓶罐裝啤酒,其中留有受害者dna、指紋和毒販指紋的那瓶有迷幻藥成分,只留有嫌疑人dna和指紋的那瓶沒有。當年我認為是嫌疑人下藥後將其殺害,因此沒有自衛傷口。再加上鄰居提供的&lso;曾發生過多次暴力&rso;的證詞,基本已經鎖定了身為受害者&lso;男友&rso;的犯罪嫌疑人,實施抓捕行動時,在嫌疑人家搜出了血衣,對此他無法解釋,同樣無法解釋他當日的行蹤,堅稱自己整天都在家睡覺,無法提供不在場證明。但是審訊的第二天,他就頂不住壓力認罪,我們就結案了。當時因為&lso;兇手&rso;很快落網,沒仔細檢查過是否存在抗凝血劑,究竟血衣上的血液是不是案發當時留下的,事隔七年,已經不得而知了。&rdo;在警官敘述案情的過程中,井原始終置身事外,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波動,使對方無法從他的表情中看出端倪。高警官故意停了兩分鐘,喝喝飲料,看看窗外,才無奈地繼續下去:&ldo;透過詢問麥芒和她叔叔,我得知了麥芒家的一些情況,從側面瞭解到一個單身母親走投無路的困境。&rdo;說著目光又定格在井原的臉上。男生終於面露倦色嘆口氣。&ldo;麥芒的爸爸在世時,她叔叔買房投資有多餘的房子,給她家住,讓她父親寫了借條。誰知房產商一房多賣,另一戶辦了房產證,叔叔虧掉了,這時她父親受工傷死亡,叔叔突然拿著借條找她媽媽還錢。麥芒和媽媽被趕出房子,又無法償還債務。租在貧民窟。我父母都是普通知識分子,也沒有很多積蓄,幾乎傾囊相助,替麥芒媽媽還了錢。但是麥芒媽媽不忍心總是麻煩姐姐姐夫,她又養不活麥芒。後來護士的工作也失去了,在拉麵店打工,那個毒販總是以他男友自居找她麻煩,還經常醉酒打她。&rdo;&ldo;其實你是唯一的知情者吧,關於你姨媽的死因。&rdo;高警官索性丟擲了觀點。男生平靜地略一點頭:&ldo;嗯。&rdo;&ldo;……所以才會這麼強烈地排斥重新開案,牴觸透過催眠進行案情回憶,是怕在潛意識狀態下洩露了自己知道案情真相吧。但是我一直不明白的是,你怎麼推理得知你姨媽是自殺偽裝成他殺騙保?&rdo;&ldo;我那種年紀哪兒知道推理,最簡單的原因是案發前我無意中親眼見過姨媽用注射器抽取自己的血液。&rdo;案情中無法解釋的最後一塊拼圖也找到了。高警官半開玩笑地問:&ldo;你就不怕我帶了錄音筆嗎?&rdo;男生的眼中沒有閃過一絲動搖:&ldo;錄音證據若沒有其他證據作證,那麼這證據的證明力是有所欠缺的。更何況,你不能證明我剛才的話不是在被催眠情況下說出的,因此也完全無法作為證據。&rdo;警官愣了半秒,最終信服地點點頭。不是逃避,也不是走投無路。不是他殺,也不是自殺,是想讓麥芒幸福成長的決心殺死了媽媽。因此決不能讓麥芒知道真相。不能力挽狂瀾,不能改變已發生的悲劇,我唯一能做的,不過是‐‐陪你到世界終結。井原走出店門,街道被盛夏的陽光映得晃眼,過了馬路,他牽過笑吟吟等待著的芷卉的手:&ldo;如果沒有你,我也無法擺脫這個秘密帶來的沉重負荷,所以,謝謝。&rdo;&ldo;所以……我一直想問的是,如果我和麥芒同時落水,你只能救一個,會選誰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