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總有一天到頭,那個時候你該怎麼辦?”陸雲德嘆道,“為人子女的應該盡孝道,你在你父親的事情上的立場我不予評價。你年紀也小,當時慌亂沒有主張也在情理之中,所謂病急亂的投醫。說到底,還是我教子無方。”
倘若她機靈一些,順著對方話為自己辯解,或許能得到認可和體諒,甚至是同情。可是她分明知道自己一味退讓、縱容陸東躍的起因是什麼,“是我太貪心了。”
陸雲德濃眉蹙起。
“原本我是想找您的,因為實在是想不出別的辦法。可是那時您不在,而且很快我也想到,如果您知道這件事的話還會不會同意行楚和我交往。因為這個我猶豫,最後打消了向您求助的念頭。我有私心,我想在不驚動到您的情況下將這件事解決。我想要兩全齊美的法子,自以為是地耍了小聰明。是我主動去找……他的,我甚至請求他不要將這件事告訴行楚。我怕行楚知道了會對我有想法,我怕我爸爸的事影響到我們。……我不僅貪心,還很無知。”
陸雲德早已從隱秘的渠道得到最真實的一手資料,她所說的與資料中的吻合。而另外的部分,他的兒子估計是抵死不會認的。
陸雲德覺得惋惜。這個女孩子是個實心眼,與行楚志趣相投性格也相近。行楚也曾在他面前表態過,他們的結合不過時間早晚問題。可是現在看來,卻是沒有這種可能性了。
蘇若童低著頭。即使坦誠了自己的錯誤她依然不敢抬頭看他,只有懊惱與後悔漲滿心房。
“你和他是在年前領的證,是你自願的嗎?”
她垂下眼眸,再堅定不過地搖頭。
陸雲德嘆道:“婚姻不是兒戲,怎麼能勉強。”
“您覺得我輕率,是嗎?”
陸雲德的凝視她片刻,說道:“你也是有幾分不得已。”
但不是完全沒有選擇,然而她那時已經十分疲倦。
像是被獵人追擊到筋疲力盡的小兔子,跌跌撞撞地逃命。身後的獵人卻是不疾不徐地跟在後面,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笑容。等到獵物只剩下一口氣時,他便蹲下來,說道:“到籠子裡來吧。我給你住處、給你食物,我會好好待你。”
是逃到沒有一絲力氣被他揀回去,還是識時務地適時低頭換取苟延殘喘的機會。
她懷惴著惡意,選擇了後者。
室內安靜得連掉根針的聲音也聽得見。
她在這樣的靜謐中開始神遊,然而很快陸雲德的聲音便響起。他低沉的嗓音在房間裡迴盪,帶著一種空洞的無力感:“如果你想要離婚……”
萬萬沒料到對方會這樣提議,她頓時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愣住。
畢竟不是個心機深沉、胸懷城府的人,瞬間的驚愕過後無法掩飾的欣喜從她陡然明亮的眼睛中流洩而出,“您會幫我,是嗎?”
“倘若這是你的真實意願,我會滿足。並且,這段婚姻不會留下任何記錄。整件事情的影響會控制在最小範圍內,你可以放心。”
可是這仍然對她不公平。陸雲德心中清楚,但是他不知該如何彌補。面前的女孩或許軟弱,可也堅韌。她的退讓、放棄原則、一再壓縮底限,無非是為了她最珍視的家人。
既然沒有任何物質可以打動她,所謂補償又從何談起?
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蘇父趕緊將雙手往圍裙上抹了抹就去開門。
“這鎖好像有點壞了。”
“是鎖心澀了,用點油就好。”蘇父問她,“怎麼這麼早就回來?”
“事情辦完當然得回來了。天氣這樣冷,還是家裡最舒服。”蘇若童將外套掛到牆上,“再說明天得上班,還是早點回來休息。”
蘇父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最近都沒見小陸來,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她笑著搖頭,“爸爸,我不會、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見父親的臉色陡變,她的聲音更柔和些,“我和他不合適。”
蘇父的神情變得很難堪,“你是不是見過他家人,他,他們反對……”
蘇若童深知他的心結,“純粹是因為我們合不來。而且,我和他之間還夾了葉行楚,太尷尬了。”
她不知自己撒起謊來也這樣流利。
陸雲德的承諾給了她莫大的勇氣。從現在開始,她可以將原本被那個男人扭曲的生活軌道慢慢地校正回來。
父親一時半會或許無法接受,可能會難過但是她相信這隻會是一時的。再過些時間,等他們的生活恢復往日平靜,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