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盡全力來挽救革命。可是這革命如何挽救法?這會兒又能做點什麼呢?必須找到黨組織。可是,去了兩趟縣城,私下了解一下農會的事,但都一無所獲。
陰雨連綿。幾天過後,徐海東站在大門口,伸著懶腰,正準備再去趟縣城,打聽情況,迎面碰上一個青年人,身穿白褂藍褲,頭戴草帽,斯斯文文,看那樣不工不農,倒像個教書先生。徐海東還沒有認出他是誰,他卻叫了一聲,“海東!”
徐海東遲疑了一下,細一看,“這不是田道生嗎?!”
原來,田道生在武昌與徐海東分手之後,一直在大別山活動。兩人互訴離別之情之後,田道生興奮地說:“黃陂縣委書記陳金臺,在河口一帶,組織農民自衛軍,正需要你這樣的軍事人才呀!”
知道了地方黨組織的下落,徐海東像是失落的孩子找到了親孃。一刻也不能停留,馬上前往河口。
1927年6 月28日。河口區的一個小村莊。
村莊不大,但很整潔,零散地分佈著十來戶人家。
中共黃陂縣委書記陳金臺和徐海東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海東同志,你來得正好。你在北伐軍幹過排長,你來組織訓練農民自衛軍吧!”瘦削的縣委書記高興地說。
“農民自衛軍現在有多少人?有多少支槍?”徐海東急迫地問陳金臺。“;四' 一二”反革命政變,教訓太深了,共產黨人如果沒有自己的武裝,只能遭受屠殺。
“沒有槍,只有梭標和大刀。農民自衛軍有十三人。”陳書記似乎有點抱歉,“不過我這裡有一支手槍,十四發子彈。海東同志,縣委希望你能擔任河口區農民自衛軍的隊長,這手槍就交給你。”
徐海東愉快地接過手槍,莊重地說:“陳書記,沒關係,有了這支槍,又有縣委的領導,我有信心拉起隊伍。沒有槍,我們從敵人那裡奪。”
陳金臺滿意地望著徐海東,默默地點了點頭。
徐海東又回到了行伍之列,開始了為中國的貧苦百姓、為中國的民族民主革命而進行的武裝鬥爭生涯。
農民就是農民,自由散漫是他們的天性。再加上沒武器,梭標、大刀算是“硬傢伙”了,有的用紅布包塊木疙瘩,插在腰間,算作手槍,也有赤手空拳的。
徐海東按照軍隊的操典來訓練他的農民自衛軍,做“立正”、“稍息”、齊步走“,嚴格軍事紀律和生活作風,還給他們講革命道理。不料,牢騷話不時的蹦出來:”這像個什麼軍隊,連支鋼槍也沒得!“
“沒有槍,鎮不住地主豪紳,更不要說打仗了。”
“還不如先散夥,等以後發了手槍再集合!”
結果,十三個人有一大半不願意幹了。不幹就不幹,革命靠的是自覺自願,不能強迫。但是隱伍一定要擴大。
大革命時留下的火種還在,剛剛被壓下去的農會熱還沒散盡。
徐海東東奔西走,舉事實擺道理,進行發動,窯工中兄弟們,特別是徐家窯的兄弟,紛紛加入農民自衛軍。隊伍擴大到四十人。
鋼槍,在農民自衛隊員的心目中是稀世珍寶,也是徐海東日暮途窮思夜想東西。他盯上了駐夏店區鹽卡民團的一個班,有七支長槍。徐海東決定打民團奪槍。
徐海東裝扮成個賣窯貨的,這是他的老本行。他挑著窯貨,戴著遮住眉眼的大草帽,在於堂寺鹽卡周圍,邊叫賣,邊偵察情況,根椐對各方面情況的分析,得出結論:只可智取,不能強攻。
7 月21日下午。於堂寺鹽卡。
鹽卡坐落在省城武昌通往黃陂縣城的公路上,是進入黃陂縣城重要的哨所之一。公路兩旁,高山險峻,綠樹成蔭。
太陽光懶洋洋的,照得守卡團丁也懶洋洋的。
兩名團丁倒揹著長槍,站在卡子邊。
沒戴帽子的高個團丁打了呵欠,口水流了出半尺長。
“媽的,這天頭難熬啊。口裡寡淡,多久沒見葷了。連個小雞也抓不來。”
矮個子團丁眯著老鼠眼,聽了高個子團丁的話,咕嘟吞了泡口水,條件反射地也伸個懶腰,打個呵欠。
“是該吃點什麼了。媽的,上個月的餉錢還沒發,吃介屁!”
咯吱,咯吱,咯吱,一陣響聲傳來,從武昌方向的公路上,移動過來一乘滑竿。有一管家模樣的人,一顛一顛地跑在前邊,滑竿後跟著兩個挑東西的人,一個擔行李,一個挑兩個箱子,走得汗流浹背。兩個腳伕抬著綁的竹靠椅的滑竿,走得很起勁。竹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