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大臣疼得鬼哭狼嚎,想昏卻昏不過去,又不敢第一個鬆口同意,被狼軍捆得結結實實打得悽慘無比。
趙據六十來歲,一把老骨頭也沒能倖免,被打得上不來氣,股上血肉一片模糊,浸溼了寬大的曲裾襦裙。老頭又羞又怒,氣得大罵太后一句“妖婦”,便昏死過去。
壽春還要再打,殿內傳來太后旨意,讓他們把趙據抬下去,其他人繼續行刑。
死硬派的趙據被抬下去後,趙郝孤掌難鳴,其他大臣漸漸鬆了口。這種事就像堤壩,只要出現了一絲裂縫,立即就會土崩瓦解。
鬆口的大臣們立即被停了刑罰,叫來僕從送回家醫治,趙郝被打了八十棍,迷迷糊糊間見大勢已去,也不吭氣了。新政得以順利推行,趙太后同時提拔仇液、樓云為客卿,虞卿為中大夫,對那日反對的大臣統統加以貶斥,放言趙國只任賢能,不論出身。
此事很快傳遍七國,一時間權貴們對趙太后大加非議,而各國有才能者則躍躍欲試,紛紛前往以期能一展拳腳,趙國朝堂政治日漸清明。
那趙據被抬回去後,由於怒極攻心,加上本身年紀大了,不多久就死了。趙郝自己也被打得不輕,加上喪父之痛,對太后更加惱恨,私下為太后起生諡“厲”,藉此詛咒辱罵,並很快在貴族間傳開了。趙相如對此雖有耳聞,不過只當他們是螻蟻,一笑置之,並不理睬。
未過多久,王阿龍等人順利完成任務,將范雎帶回趙國。
等趙相如再見到他時,此人已是面目全非:原本謙卑的面容早已被仇恨所取代,鬚髮斑白,顴骨高凸,眼中射出的精光凌厲兇狠,只在看太后時充滿感激。
“賤私張祿,多謝太后知遇之恩。”范雎一行禮,自稱張祿,聲音喑啞,比之過去的清越明朗差距甚大。
趙相如暗暗心驚,想著環境果真能改變一個人。過去溫和純良的范雎已死,現在的這人,彷彿是從地獄走來的復仇使者。她也聽王阿龍的回報,范雎自從在趙國表現不俗,被須賈妒恨,將自己在趙國所受冷遇歸罪於范雎,同時將趙太后惜才贈金之事告知魏相魏齊。魏齊果然大怒,命人將范雎抓來,把他打得肋折齒落,慘不忍睹。更讓人不齒的是,魏齊還將范雎妻子拘住,命下人在范雎面前□了她。范雎妻子不堪折辱,咬舌自盡。范雎悲憤之餘惟恐性命難保,只能屏息僵臥,佯裝死去。舍人誤以為范雎已死,便去稟告正在飲酒的魏齊。這時,魏齊正喝得面紅耳熱,便命僕人用葦蓆裹屍,棄於茅廁之中,讓家中賓客輪番向席中撒尿,故意□范雎。入夜後,喝得醉醺醺的魏齊命僕人將范雎屍體扔到荒郊野外,范雎這才得以脫身。王阿龍他們一直在暗中留意范雎,見他已受折辱,便按照趙相如的旨意現身,救出范雎治療。范雎正對魏齊和須賈恨得入骨,也感念趙太后對自己的愛惜之情,毫不猶豫就答應入趙侍奉太后。
趙相如頷首道:“你在魏國所受,老婦已獲悉。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張祿之名甚好,只是切莫讓范雎的仇恨矇蔽了張祿的雙眼和理智。”
張祿想著自己橫死的愛妻,隱忍道:“賤私謹記。”
趙相如看他謙卑,笑道:“先前我許你客卿之位,原是委屈了你,以你之才,相邦之位方才適合。只是你初來乍到,總要有些作為才能服眾,揠苗助長總是不好。”
張祿淡然道:“太后願意為賤私費心,已讓賤私銘感五內,平原君擔任相邦之職已久,比之賤私更具賢能,賤私不敢妄忝其位。”
“先生太過謙遜了。”頓了頓她道,“那便先與先生客卿之位,待日後有了功績,再行擢升。”
“謝太后。”
“愛卿初來,人地生疏,老婦名下有一宅院,就在王宮南邊,雖小卻勝在乾淨整潔,張卿就先將就著住下。”
“太后盛情,臣無以為報。”張祿垂下眼眸,隱去淚光。
趙相如臉色凝重道:“老婦只恨當初為何不強留下你,也好教你免受這些折辱……”說完眼圈便紅了。
張祿感動異常,落淚道:“是微臣愚忠,不識真主,哪裡能怪太后。”
趙相如道:“愚忠也是忠,老婦中意的也就是你的忠誠。若臣子不忠,縱使再有才幹,老婦也是不敢用的。”
張祿明白她的意思,沉聲道:“微臣定當秉忠貞之志,守謙退之節。”
太后笑稱善。
軍爵制度在國內推行後,士兵們訓練起來更有幹勁,趙軍內風氣煥然一新。除了以軍功論爵祿之外,在賞賜爵秩的原則上還進行了嚴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