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您先喝口茶順順氣再說。”林青連忙將老者引到院中一處石頭上,從不遠處的柴桌上拿來一個髒兮兮的粗陶茶壺,不料用手一提竟然是空的。
“茶呢?”老頭又撫住胸口喘成一團。
“您稍等,我去燒。”林青看著老人皺到一塊兒的眉毛鬍子連忙去不遠處的柴房抱柴燒水。
“大夫,請問他您到底能不能救?若不能救我們便不在此處耽誤了。”白約看到聞煊成被銀針紮成刺蝟的時候老者卻喘成一團走了出來,心下有些著急。
“不能救了,你們走吧。”老者終於止住了喘,抱著胸口斷斷續續道。
“可是你把他都紮成這個樣子,即使不治也該起了針再讓我們走吧。”白約看著老者準備撒手不管的態度,馬上火氣上撞。
“白約你且等一等。”苑俟看著二人都變得紅青相間的臉色開了口。白約是被老頭氣的,老頭是被咳嗽折磨的。
“你們把人抬走,我不治了。”老頭怒聲道。
“你這人太不講理,此處前不招村,後不招店的,我們抬到哪兒去?”白約本就為聞煊成的傷勢著急,此刻聽到老頭的話更是火往上冒。
“老人家,求您了,為我家公子再診診。”聞三忽然撲通一聲跪到老者面前道。
“走走走,我已診過,這個病我治不了。”老者此刻更是咳得直不起腰來,一邊抖著手向外指,一邊顫顫微微地站起來。
“老人家,茶來了。”林青此刻已灰頭土臉一頭是菸灰地抱著一壺茶跑了過來道:“等稍微涼一下便可喝了。”
“都走!”老頭怒道,一揮手將林青手裡的一壺熱茶打飛,林青眼睜睜看著自己辛苦煮好的茶水以一條優美的拋物線姿勢向那扇半開著的窗撞去。這要是撞碎了,不用考慮,首當其衝被燙傷的就是躲在屋子裡沒有任何知覺的聞煊成。
“啊!”看到這個情形的眾人都大聲驚叫!
此刻想要衝進屋子裡去擋住這個茶壺並不容易,即使苑鷂有這個身手,也沒有辦法擋住那被窗欞一撞四下散開的滾燙的開水。
苑鷂剛想動手,卻被苑俟用眼神止制,眼看那一壺滾燙的水就要濺上去了,林青嚇得愣在當地,失聲了。
“哎,毛手毛腳,你這個娃子心眼好,就是辦事不牢靠。”這個看著風幾乎都能吹倒的老頭一邊說一邊向屋子的方向晃動。
“小心。”林青驚呼,因為那個晃悠晃悠著幾乎能被風吹到的老頭正一歪一斜地向屋子而去,腳下一個沒留神踢到一塊石頭,整個人向屋子撲去。
整個變故是在眾人一眨眼的功夫發生的,幾乎還沒有人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老頭手上那件半舊的破衣衫已從窗子飛向屋內,所濺出的熱水被成功攔截了。林青剛才擔心老人被跌壞了,不容細心已撲了上去,成功地成為老人的最佳肉墊。
等林青看明白結果時,老頭又重新變著腰喘成了一團。
“您沒事吧?”林青連忙從地上爬將起來,將老人摻起問道。
“哎呀,這位夫人呀,你太過瘦弱咯得這把老骨頭都快散了架了。”老頭子得了便宜還賣乖,著實不見。
“那倒是對不住您了。”林青從剛才情形已然知道這個老頭絕對不是一般的人。雖然過程並未看清楚,卻也看清了結果,即使是巧合,也不會巧合到如此分毫不差的地方。
“這個人呀,必死無疑了,你們拉走吧。”老頭子才喘得平靜片刻,便指著屋子裡的聞煊成逐客。
“老人家,這天色將晚,能否在此次歇息一夜。”林青道。
“房小屋窄,盛不下幾位大架,若不嫌棄就住在院子裡吧。”老頭聽林青如此說話,倒也不再趕眾人走,只是喘咳半天留下這麼一句話一走一晃地回屋了。
“公子,我到前邊去找客棧。”苑鷂來到苑俟身邊低聲道。
“不必,就宿在此處。”苑俟淡淡一笑,拒絕了苑鷂的提議,向林青遞了個眼色。
“聞三你與我守著你家公子。”白約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聞煊成,看了一眼漸漸西落的太陽道。
“今夜若聞公子出什麼意外,我們便連夜趕路。”白約臨進屋前不忘向苑俟鄭重地說了一句。
“好。”苑俟應道。
苑俟看了看打破成碎片的茶壺,在院子裡四下找了找,沒有看到第二個備用的,只好站在屋門口向裡拱手施禮道:“老人家,不知……”
“家裡只有一把壺剛才被打破了。”老頭子彷彿猜出了苑俟的問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