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就像是這大明朝每日的報紙一樣,將即時的訊息擺在自己的面前,從而自己去從中汲取到許多經驗。
等到鄭學士到了,葉春秋便起身和他招呼。
鄭學士捋須含笑道:“葉修撰,今日這樣早?”他瞥了一眼葉春秋所看的公文,笑了笑道:“噢?近來對軍備有了興致?你們少年人就是如此。”
這話沒有去鼓勵,也沒有反對,他就是這樣隨性的人,從不苛責什麼。
到了辰時,宦官便來了,照例還是請葉春秋去,葉春秋便動了身,那宦官從前對葉春秋素來很熱情,可是今日,卻是一改從前的態度,冷冷地對著葉春秋。
等到了暖閣,葉春秋進去參見,朱厚照正精神奕奕地在吃茶。
看到葉春秋進來,朱厚照便笑道:“來,坐下說話!”而後才對暖閣裡的一個小太監道:“去,給葉愛卿也斟一副茶來!”
接著,朱厚照的目光又落在了葉春秋的身上,一臉興奮地道:“葉愛卿,你昨夜睡得好嗎?朕昨夜做了一個夢,夢到朕去邊鎮指揮大軍與韃靼人作戰,這些人韃靼人不敵,被朕殺的片甲不留,朕還親手殺了一個韃靼人……哈……”
正在此時,外頭有宦官進來,道:“陛下,秉筆太監劉瑾,御馬監掌印太監張永,西廠提督谷大用會同諸監掌印和各局的司局求見。”
朱厚照愣了一下,好端端的,怎麼宮裡的頭頭腦腦都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葉春秋便站起來,道:“臣要不要避一避?”
朱厚照卻是搖了搖手道:“就在這兒坐著,來人,將他們叫進來,天塌下來了嗎?這麼大的動靜。”
朱厚照一聲令下,過不多時,劉瑾等人便進了暖閣。
劉瑾這是故意在辰時之後來的,他早就計算過,這個時候,恰好是葉春秋伴駕的時間,他就是要當著葉春秋的面,在陛下面前,狠狠地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等他領著諸太監進來,便見朱厚照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葉春秋則是坐在一旁慢慢喝茶。
劉瑾心裡更是怒火沖天,這個葉春秋,這才幾天哪,才幾天就能坐在暖閣裡了,咱跟了陛下這麼多年,難道還不如他了?
心裡的妒忌之火熊熊燃燒,劉瑾毫不猶豫地便撲倒在地:“奴婢見過陛下。”
劉瑾打頭,這二十多個太監紛紛拜倒,一個個道:“奴婢見過陛下。”
朱厚照挑了挑眉,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都湊到了一起,宮中起火了還是哪裡地崩了?”
“陛下……陛下啊………”這劉瑾是什麼人,是最擅長假戲真做的,這時他滔滔大哭起來,把頭一抬,便見他淚如雨下。
他這一哭,真把朱厚照嚇了一跳,朱厚照是個頗講感情的人,如若不然,他們這些詹事府裡的舊人怎麼可能成為宮中的頭頭腦腦,說穿了,朱厚照從前和他們朝夕相處,早就離不開了。
朱厚照大驚失色,忙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有話就直說,這是什麼意思?劉瑾,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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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陛下,我苦啊(第四更)
劉瑾繼續滔滔大哭,但是說話卻依然很是清晰:“陛下,奴婢……奴婢沒法活了啊。奴婢這些年來跟著陛下,也算是兢兢業業,不曾有過鬆懈怠慢,這些年能伴駕陛下身邊,奴婢甘之如飴,可是奴婢有事要奏,有些話,非說不可。”
朱厚照記得劉瑾在自己面前這個樣子只有一次,那便是當初自己剛剛登基,有一群大臣串聯起來要修理劉瑾的時候,劉瑾也是帶著許多人來哭,這令朱厚照勃然大怒,竟是頂住了壓力,將十幾個大臣下獄。
那一次是朱厚照第一次逞威,雖然在這個過程中,沒有遭到幾個內閣大臣的反對,卻也是朱厚照為之稱道的事。
而現在,劉瑾在自己的腳下哭得死去活來,其他熟悉的太監們也是哭哭啼啼的。朱厚照滿是疑惑地道:“劉伴伴,到底怎麼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哭什麼。”
主奴之間,畢竟感情深厚,雖然朱厚照動輒打罵,可劉瑾這一哭,卻是觸到了朱厚照內心深處的柔軟。
劉瑾便繼續抽泣道:“陛下,奴婢……奴婢……要狀告葉春秋。”
語不驚人死不休。
他這一說,立即讓朱厚照的臉色一變。
坐在一邊喝茶的葉春秋不由站起來,然後很平靜地看著劉瑾。
劉瑾小心翼翼地抬頭,觀察著朱厚照的反應,而朱厚照的臉上只有震驚,彷彿難以置信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