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例外,不過他訪得有點遠……訪到犬戎草原去了,為了到人家的白月節大集上去玩,跑去敵國尋開心還不算什麼,白月節上他看中了一個牧族女子,廝混一晚發覺她不是處子,全不管還在人家的地盤上,直接一刀殺了。這還不算完,逃返大燕後,景泰便傳旨進軍草原,連準備都沒有就直接開打。這個景泰啊,不止殘暴,他還是個瘋子。”
顧昭君停頓片刻:“龍雀是第五名的獎品,南理又擺明了態度只做老么,看上去拿刀不難,但你莫忘了,你是從兇殘瘋子手裡拿刀。若武人赴擂或許還沒什麼,可南理弄出個奇士出使,景泰多半不會高興,他不高興的時候,一般會發瘋…總之,你要有個準備,拿刀未必是件容易事。”
說過‘拿刀’,顧昭君另起話題:“再說追兇…還用說嗎?”
宋陽伸手揉了揉皺起的眉心:“說吧,不差這幾句。”
“我不懂查案,不過大的方向還能勉強揣測,尤離的案子,不外三個關鍵吧:太醫、國師、龍雀。”
尤離身世莫名、本領驚人,最要緊的是他天生一副閒散性子,這樣的人,貪圖太醫署令這個職位什麼,每天給皇帝嬪妃看病很有趣麼;當年的小鎮血案,尤離對國師的一切都瞭若指掌,連霸道兇器都被他改裝到馬車上,他和國師有何淵源;仇人上門,龍雀丟失,最後出現在燕皇帝的手裡……每條線索都與燕國神權、皇權的最高位有關。
宋陽哪會不清楚,自己要去捅的,是足足有小半座中土那麼大的一個馬蜂窩。
尤太醫臨行前,囑咐他不許報仇的
“你不和老付留下來的人接觸,是不想惹麻煩。可你怎麼就不想想,你要查的案、要報的仇本身就是個天大的麻煩。其實…亂上添亂,未必是壞事。”
“到了燕國,只要你一開始追查尤離的事情,立刻會陷入無盡的麻煩、無窮的兇險,就憑你自己?沒希望的。不管是查案、報仇或者逃命,你都需要人幫忙。先不說能力,只說在大燕境內,誰會全心全意地去幫你?還不是老付留下來的人。到時候你想不和他們聯絡都不行。所以我比誰都盼著你能赴擂一品。”顧昭君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事情就是這樣,不由得你不認。既然如此,與其等危難臨頭臨時抱佛腳,倒不如我先幫你聯絡好。”
“還有,別小看了你老子留下來的那些人”,顧昭君繼續道:“到現在還能留下來的人,有忠心沒傻瓜,懂進退識大體,不會一聽說你到了燕國就一窩蜂地跑去找你認親、也不會馬上逼你報仇。你擔心的有些多餘。”
宋陽有自己的心思,但從不是個聽不進意見的人,何況,顧昭君有一句說到了點子上:真要身處一個應付不來的大亂子裡,倒不妨亂上添亂。
宋陽琢磨了片刻,笑了:“這麼說你是好意?我得謝你?”
顧昭君一本正經地搖頭:“我幫別人,歸根結底是為了我自己的好處,所以不用謝。”
“你的好處在哪?”宋陽挺好奇:“這事我還真想不通…你想收攏付黨、付黨只認付老四,現在你讓他們認了我,就不怕我們就此把你甩開?”
一如既往,顧昭君又把話題扯開了:“我不是長子、嫡傳,小時候可沒想過要當家主,那時候的夢想是開個妓館、再開個賭坊,都要大!”一提到兒時夢想,老顧有點忘形,隨著‘都要大’鏘鏘說辭,雙臂也抬了起來,險而又險就把籠在袖中的雙手伸出來比劃,不過總算‘懸崖勒馬’:“青樓就不提了,單說賭坊,你去過沒?”
見宋陽搖頭,老顧也不當回事:“沒去過無妨,總會聽說過‘十賭九騙’吧?”
這次宋陽點了點頭,顧昭君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燕國就是個大賭坊。你是個小毛頭,付黨是隻有你能支配的幾十兩銀子…既然進了賭場,就不由得你不賭;可就憑著你們,只有血本無歸一個下場。而我卻是個老賭棍,賭坊裡所有的花招竅門我都懂,先不說贏,想要不輸,你們就離不開我。”
顧昭君臉上的笑意更盛了些:“這個道理付黨很明白,的確,我支使不動他們,可他們不動則已,只要一動,就只能跟我合作。你們甩不開我的。”
宋陽沒再這件事上繼續糾纏,隨口換過話題:“阿伊果是付黨派來的,南榮是你的人,她們兩個…”老顧知道他想問什麼,當即搖頭:“她們互相不知對方身份,兩人各有各的差事,用不著往一起摻和,沒必要。還有,陽丫頭你也不用多心,我想探你什麼,犯不著利用個小丫鬟。姓顧的送禮就是送禮,這點氣魄總還是有的。”
宋陽愣了下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