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燕子,勉強挪進屋裡。
桌子旁坐著一個人,看不真切面容。
“誰?”宋嬤嬤本能地問,等看清那人是誰,才將驚叫嚥了回去。
“嬤嬤傷好了?這麼晚,是去哪裡了?”那人冷聲問道。
“……”
……
荀卿染回到主院上房,就打發伺候的人都回去安歇,她自己則燃著燈,靠在床上,拿了本書慢慢地看著,等齊攸回來。
不到半個時辰,齊攸就從外面回來了,這可比平時快多了。
“怎麼不先歇著?”齊攸道。他本打算去旁邊書房睡,見荀卿染這邊亮著燈,知道荀卿染在等他,這才到臥房來。
“在等四爺。”荀卿染放下手裡的書。
齊攸脫了大衣裳,上床躺下。
兩人躺在被子裡,一時都沒入睡。
荀卿染就和齊攸商量起辛婦好的事情。
“……方才四爺不指點我,我也不會說破。只是總要想法子告訴婦好姑娘,免得以後再這樣吃,可不是好玩的。”
“你不必去說。”齊攸道。
“為什麼?”荀卿染詫異,辛婦好可是有人託付給他照顧,以他對辛婦好的關切,不該如此。
“她該懂得。”齊攸緩緩道。
荀卿染琢磨著齊攸的話,是說辛婦好知道壞奶子不能吃,奶子不能同山楂同吃?為什麼時候齊攸如此肯定?
“四爺如何知道?”
“就算她以前不懂,這次得了教訓,以後也會懂得。”半晌,齊攸又道。
荀卿染暗地裡一笑,又道:“可惜金鈴、銀鈴兩個丫頭,是極伶俐本份的。在馨蘭院伺候了這麼些天,婦好姑娘,那院子裡上下人等都極口稱讚的。如今,要另外換人,一時還真難找到比她們好的。”
“既然她們還好,就不用換了。”齊攸道。
兩個丫頭聽見了辛婦好那麼不負責任的話,繼續留在辛婦好身邊,似乎不妥,起碼以齊攸待辛婦好的縱容看來,應該是不妥的。
“不換啊?”荀卿染問。
齊攸點頭,“你囑咐她們,在馨蘭院好生當差。”
“嗯。”荀卿染點頭答應,心道,果然是容氏身邊長大的。
“卿染,以後莫再吃龜苓膏了。”
“宋嬤嬤家傳的方子,說是在廣西地方很有名,大戶人家的女子都是常吃的,說是養顏效果極好。”
“那樣的話怎可相信。”齊攸道,翻身摟了荀卿染,在她腰上揉了揉,“你不用吃那些東西。”
這是變相地誇讚她漂亮,不需吃什麼養容顏的東西。
荀卿染往齊攸懷裡捱了挨,“四爺說不吃,那我就不吃。”
“這才對。”齊攸將荀卿染摟在懷裡,又說,“隴西有位老太醫很有名氣,我已經打發人去請,過些日子到了,就養在家裡做供奉。”
“好。”
荀卿染哦了一聲,心想,齊攸今天下晌應該就是忙這件事了。
不讓她再吃龜苓膏,還另請了高明的太醫來,荀卿染嘴角漾起微笑。
事情,似乎是進展的頗為順利那。
當初在齊府,她沒有揭開燕窩的事情,不僅是懷疑宋嬤嬤背後的人,還是因為那個時候,以宋嬤嬤的勢力,她很可能被倒打一耙。即使事情順利,宋嬤嬤也很容易找個替罪羊。而她那個時候還不能很好地控制那一院子的人,宋嬤嬤再從別處下手,她防不勝防。
現在她有把握能夠制住宋嬤嬤,但卻沒了證據。
龜苓膏的方子,她私底下找了幾個郎中,都說沒有問題。但是宋嬤嬤獻上的,會是那樣簡單嗎?如今,因著辛婦好的心虛,齊攸生出疑心。由齊攸去查,自會比她查的更加徹底,結果如何,對她都有利無害。
第二天一早,荀卿染正在吃早飯。
“奶奶,燕子來討傷藥,說是宋嬤嬤的傷口崩裂了。”桔梗從外面進來,稟報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 仲夏
荀卿染咦了一聲,放下碗筷。
“奶奶,燕子說,宋嬤嬤傷口崩裂,流了不少血,早上還昏睡著,叫了半天沒有叫醒。燕子記得奶奶的吩咐,因此來討傷藥。”桔梗又道。
荀卿染吩咐人撤下飯菜,這才讓燕子進來,詢問了一番,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就讓桔梗拿了傷藥給燕子。
“既給了你,你就收著,這是我早就許了你的。你只要記得,這府裡誰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