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開始時太陽由東邊的視窗投射進來,到此斜陽已由西面小窗探進室內,而所有成員臉上盡是疲態。不是因為沉悶的議會以及繁瑣的公務,而是因為,經過特羅斯特區一役,調查軍團陷入空前低潮。佩托拉思緒飛得老遠,雙眼看似專注盯著講臺上的艾爾文,腦中則是不斷煩惱著利威爾和三笠目前的情況——絕對不能被憲兵團抓到,尤其是兵長,加上他過去的犯罪紀錄,甚至可能重判死刑。但不知為何,心中隱隱有著不協調感,兵長和三笠都是理智的人,不可能會做出如此冒失的舉動。「……阿尼利昂納德,103屆訓練兵團畢業生,以該屆第三名成績進入憲兵團。該士兵目前行蹤不明,因為她與艾倫耶格爾的關係匪淺,經過目擊證人及多方調查,確認她藉由職務之便協助罪犯艾倫耶格爾逃獄。」「……監視艾倫耶格爾、阿尼利昂納德共同熟識的人,或許可以從中找出線索。」——這是她浪費了數小時的時間,所聽見的唯二對話。……「老師、老師……」佩托拉回神,看著手上託著托盤和茶壺的男孩——利革亞,是她今年剛接收的實習生。「怎麼了?我沒有要喝水。」佩托拉往桌面一看,發現水杯動也不動。她的學生指了指會議廳正前方,嘴巴動了動,尷尬的用口語表示:「團長。」佩托拉這才發覺會議早已結束,而艾爾文正在講臺前神情莫測的看著她——每每團長以這個眼神看著她,就有種被心中隱藏的所有情緒被看透的不安。此時對於團長,佩托拉心是五味雜陳,雖然知道艾爾文做事顧全大局,但一想到兵長和三笠目前的處境,她無法心平氣和的作壁上觀。「佩托拉,你過來一下。」艾爾文像是沒發覺她的失態,招手讓她上前。「團長,我……」佩托拉思考著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失態。「佩托拉,你突然暫代利威爾的職務確實會措手不及,晚上要早點休息。」她直覺艾爾文看透了她的心思,面頰紅燙。「我知道了。」「不,你沒有了解我的意思。有些事情我和利威爾會處理好,你不用全攬在身上。」佩托拉瞪大眼,「您怎麼會知道?」佩托拉就是一個不會掩飾情緒、長不大的孩子,看著她為利威爾勞心傷神的模樣,艾爾文不禁懷疑起這個世界的審美觀。——難道女孩子都喜歡脾氣暴躁的男生嗎?艾爾文不禁無奈的搖頭,佩托拉見狀羞紅了臉。「在你之後我也找過了阿明阿諾德,他向我證實阿尼利昂納德的身分。」阿明阿諾德,父母曾任職調查軍團,數年前殉職。阿明目前也是調查軍團新兵,體能不好但學科成績優等,擁有過人的想法、洞悉能力,或許正是因此,阿明阿諾德才會察覺阿尼利昂納德的秘密。佩托拉想起許久之前聽見的對話,大惑不解,「團長,既然已經知道事實的真相,又為何派人監視艾倫他們的朋友?」她相信派人監視阿明是變相的保護他,但連其他人都監視,令她有些不懂團長的想法。「我想,調查軍團中很可能有間諜,因此事先放出□□,要他們認為我們對於目前發生的情況一籌莫展。」她期待著團長再說些什麼,不過對方以眼神示意她該離開了。佩托拉無法剋制自己不去表現出失望神情,很顯然,艾爾文並不想對她多透漏情況。「我知道了,團長,我會全力完成自己目前應有的工作。」——我希望可以成為兵長助力。——只是默默的,分擔他的壓力。————————小草專用分隔線佩托拉把兵長的辦公室裡裡外外清掃一 次,如果兵長回來時看見辦公室落了點塵埃,肯定會大發雷霆。打掃結束,她忽然想起還在自己的學生還在為了明日的大考挑燈夜戰——這陣子似乎很少關心他的學習近況,兵長就算再忙也會爭取一點休息時間為三笠進行訓練。能夠訓練出像三笠一樣優秀的學生,不只可以成為軍團戰力,更能作為自己得力的搭檔,這不正是調查軍團成員的夢想?佩托拉偶爾會覺得有趣,夥伴們可能都多多少少誤會了兵長和三笠的情況,不過這是個不錯的小誤解,自兵長二人開始,團員們以這對師生為楷模,認真教育自己的實習生。她到學生——安東情況與同屆的實習生並無太大差別,他們有許多都是西甘錫納區、瑪利亞之牆的災民,父母死於巨人之口,作戰意識強烈。安東雖然並不是天賦異稟,但同她、同自己的同學一樣,都經過後天努力補足缺點,成為如今實力倍受肯定的優良戰鬥員。走在前往安東宿舍的路上,回想不久前特羅斯特區戰役,實習生不需要實際上戰場,而是分成各小隊組成補給班,態度鎮定的聽從指揮,分工合作減緩戰鬥人員的壓力——不知不覺,這些孩子也能擔大任了。正在這時,一位同僚看到她,急匆匆走來,「佩托拉!你去哪裡?大家都在找你。」「發生了什麼事?」「你的學生安東他……」……佩托拉趕到現場時,屍首已經讓人抬走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