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字寫著:“冥界,度難。”
墨如軒苦笑幾下,模糊的意識令他分不清冥界和度難是何意思。不過,那裡面有一股吸引力在不斷召喚著他。他的腳便情不自禁的朝那裡面走去。
這片血紅的世界很長,很大。到底幅員多麼遼闊,墨如軒可憐巴巴的幾點意識實在無法辨清。
他只知道,自己走了好久,好久。
然後眼前就出現了巍峨的殿堂,殿堂的大門漆黑,其內的道路似乎是蜿蜒而下的。那裡面,有著他無法抵抗的吸引力。
於是他走了下去。
周圍的場景從黑暗褪成了紅色,漸而血色。無數的鬼哭狼嚎聲從他前方飄了過來,陰森的氣息如夢中勒著自己脖頸的鐵索,愈來愈緊。
重新出現在他面前的,是灰色的天空,黑色的土地,地上鏤空的裂縫內爬滿了無數蠕動的蛆蟲。那些蛆蟲粗過手腕,長度則勝於人的臂膀。目光往遠點看,則是一排排虛無的身影飄過,身上沉重的鐵索打在地面發出格拉格拉的響動。那些虛無身影的去往,是一座橫跨百米寬紅水的大橋。
橋兩端墊著無數的壘石,每一塊壘石都有一張或是猙獰或是痛苦的人臉在不斷扭曲著,慘綠的不明液體從他們的嘴裡流出,流進了紅水中。
墨如軒忍住腹內翻湧的酸水,繞過鏤空處伸出頭的蛆蟲,走向了吸引他心神的那座橋。
橋邊,有一處小攤。攤上擺滿了各色的碗,每碗裡無一不是深綠色的湯。攤前的蒲團上坐的是一名老叟,這老叟臉皮深陷,瘦的幾乎跟骨頭沒什麼兩樣,唯有凹在眼眶內的兩道綠油油的光芒生機勃勃。
“請問老奶奶,這是哪?”墨如軒忍不住問道。
老叟的兩團綠光掃了眼墨如軒,陰森道:“地獄,奈何橋。”
“我為何在這?”潛意識裡,墨如軒似乎想起了奈何橋,乃是死者必經之所。
我死了麼?
“是的,你死了。”
墨如軒一驚,是那老叟的兩團綠光不斷在自己身上審視著。這一驚下,墨如軒猛然想起了自己從哪來,一幕幕九幽獄的場景又一次回到了眼前。
“不,我沒死!”墨如軒猛然大叫,身後一驚驚出了一層冷汗。
冷汗?墨如軒的手背的確是涼颼颼的。死人會流汗麼?墨如軒忍不住問著自己。旋然,他瞪大了眼,哈哈笑道:“我沒死,死人哪裡會流汗,哈哈,你騙我。告訴我,我要怎麼回去!”
老叟的兩團綠光看的墨如軒很不舒服,老叟輕蔑說道:“來了奈何橋。管你是生是死,都得給我服了這湯,給我往生去吧。”
墨如軒頓時怒了,強忍住那股強大的吸引之力。開始往回處跑去,但他很快發現,自己怎麼跑,依舊是原地不動。
“沒用的,這是冥王的結界。你一個凡人是逃不掉的。”
墨如軒大驚。忽然,一股巨力緊緊鎖著了他。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飄了起來。同時,老叟離開了蒲團,她的手上端著的是從攤上抓起的一碗孟婆湯。這時候他才發現,那老叟沒有下本身!
“喝下孟婆湯,忘卻凡塵一切,重新入輪迴道吧!”老叟的聲音極為乾澀。
任憑墨如軒如何掙扎,始終無法從那道束縛之力下逃開。他的目光亂喵間,忽然停在了那座古樸的橋上。橋的旁邊,仍是一塊石碑。
但落在墨如軒眼中,卻是猛然全身大震!
石碑上的字竟是以精血一口氣寫完的,那十幾個鮮紅的字眼,如同魔咒一樣深深烙進了他的心裡!
石碑上是這樣題字的:“奈何橋前,以吾血誓。來生!吾必以月寒,血刃蒼天!還我血海深仇,亡族之恨!”
這些字,筆力蒼勁,顯然是心中的無數仇恨所致。但墨如軒的眼睛,卻是死死盯著落款處。那裡,清晰且深深刻著兩個大字:
孤狼!
無比的震驚,將墨如軒從頭到腳淋溼。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就是勒在脖頸上的尖刀,時刻都會刺透進去!
這孤狼,是我?
震驚中的墨如軒,甚至忘了老叟的孟婆湯已經到了他的嘴邊,一滴綠色液體從碗邊滴到了他的唇上,冰冷冰冷的。正是因為這絲冰涼,墨如軒猛然驚醒過來。
啊——
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神力,墨如軒猛然大喝,竟是將那股束縛之力生生掰開。毫無防備下的老叟被墨如軒猛力一推,驚呼一聲撞向了石橋上。
墨如軒瘋一般的衝向了那個石碑,其上的血跡已經乾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