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生意怎麼樣？”

看著禿頂老頭臉上難看的笑容，我現在已經有些習慣了，和禿頂老頭接觸多了之後，就會發現他其實是一個挺正常的人，也會有正常人該有的一切情緒，只是有些時候有點神神叨叨的。

禿頂老頭在和乾瘦男人說話，乾瘦男人應該就是扎紙店的老闆了，此刻正專注地在為紙人腦袋畫五官。

聞言他一邊認真地為紙人腦袋刻畫著五官一邊平靜地回答禿頂老頭的問題：“就那樣，混個溫飽，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找我畫像了，賺的錢自然就少了，這個世道變的太快了！”

扎紙店老闆似乎除了扎紙人之外還承接給人畫像的工作，而且相比起扎紙人，給人畫像要更加賺錢一些。

只是給人畫像和世道變化有什麼關係？

我環顧店裡的紙人，每個紙人腦袋上面的五官都慘不忍睹，基本上就是用毛筆勾勒出一個形狀來就完事了，可以看得出來扎紙店老闆的畫工很糟糕，也難怪沒有人來找扎紙店老闆畫像。

無論是禿頂老頭還是扎紙店老闆都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我漸漸放鬆下來，四處打量著扎紙店內的環境，還是第一次進入扎紙店裡，除了紙人之外也有不少其他用紙紮的物件，看著還是挺新奇的。

我拿起一輛紙紮的小汽車，栩栩如生，扎紙店老闆的畫工雖然一般，但扎紙的手藝倒是很不錯。

“上次找你畫像的人應該要追溯到三十多年前了，還是我給你介紹過來的呢，時間過的還真是快啊！”

“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也只能努力活下去了……不過可能用不了多久我就又能給你介紹一個客人了。”

禿頂老頭和扎紙店老闆在說著我聽不懂的話，我一直在專心聽著，突然禿頂老頭和扎紙店老闆同時將視線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不過扎紙店老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他對紙人的五官果然很不上心，看都不看就直接往紙人腦袋上面亂畫。

我被禿頂老頭還有扎紙店老闆盯得心裡發毛，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沒想到身後有個軟軟的東西剛好被我撞到了，好像是個紙人，我回頭看，果然是一個比我還要高出一個頭的紙人。

可剛才我身後還空無一物來著，紙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的？

紙人腦袋上的五官看上去猙獰恐怖，我不敢和紙人靠的太近太久，趕緊往前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身後的紙人好像跟著我往前走了一步！

“好了……過來坐吧！”

是扎紙店老闆開口了，但他好像不全是在和我說話，中間的停頓有點莫名其妙，我再回頭看，身後的紙人似乎又退回到了之前我撞到的位置。

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本來就挺冷的，現在連心底都涼颼颼的。

趕緊走到禿頂老頭的身邊，扎紙店老闆剛好將一顆紙人腦袋畫好，他隨手將紙人腦袋丟在一旁的地上，和其他紙人腦袋沒什麼分別，五官依舊十分粗糙。

不過紙人腦袋正對著我，尤其是黝黑的雙眼，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我有點心虛地挪開了視線。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杯冒著熱氣的綠茶，抬起頭，是扎紙店老闆遞給我的。

“喝了吧，可以去去你身上的寒氣。”

扎紙店老闆枯黃的臉上露出很淡然的笑容，明明遠遠看挺古怪的一人，湊近了之後卻給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我鬼使神差地接下茶杯，抬起手正準備將茶水喝進嘴裡的時候，一旁的禿頂老頭卻突然按住了我的手，還好我反應的快，不然茶水就要全部灑出去了。

“怎麼了？”

我轉頭看向身旁的禿頂老頭有些不解，禿頂老頭卻沒有搭理我，他盯著扎紙店老闆同樣沒有說話，但眼神卻漸漸變的銳利起來。

扎紙店老闆枯黃乾瘦的臉上依舊保持著親切的笑容：“很普通的熱茶，喝了能暖暖身子。”

禿頂老頭鬆開了按住我手臂的手，看來是相信了扎紙店老闆的話，可我現在卻不敢隨隨便便喝茶了，扎紙店老闆臉上看似親切的笑容誰知道背後是不是暗藏殺機？

可扎紙店老闆一直盯著我看，似乎是在等我喝茶，一旁的禿頂老頭又默不作聲的，我壓力很大，只能慢慢抬起手將茶杯送到了嘴邊。

茶香四溢，茶水也很清澈，應該沒什麼問題。

我硬著頭皮將茶水一口乾了，熱騰騰的茶水入喉下肚，身上的寒意瞬間就被清除的一乾二淨，扎紙店老闆還真沒有忽悠我，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