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齊這個選擇,算是全了他的兄弟情,那她呢?她在他眼裡又算什麼呢?兒子在他眼裡又算什麼呢?還有這一家老小,這些沉重的責任,奉恩侯府的列祖列宗……都沒有敵過他心裡的兄弟情。
她現在恨不得沉思齊就在她的面前,讓她好好的賞他幾個耳光,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憤怒過,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一個人。
她想要的就是穩定安逸的生活,她甚至都放棄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指望,結果等來的是什麼?沉思齊為了他心中重要的兄弟之情,把她的夢想指望一夜擊碎。
“二嫂——二嫂——”一個人推著她的肩頭,吳怡清醒了一些,望著那張有些熟悉的臉。
“是我。”黃氏說道。
“哦。”吳怡點了點頭,“弟妹有什麼事?”
“管事來問,還發不發月銀了……”
“發。”吳怡說道,“一分不少的發。”
“還有這年貨——”
“辦,往年怎麼辦,今年還怎麼辦。”吳怡繼續說道,說著這些瑣碎的管家的事,竟然讓她慢慢的清醒了起來,她扶著夏荷的手,緩緩的站起來,“天冷了,守在外面的錦衣衛大人和兵士都辛苦了,讓外廚房多熬些雞湯給他們喝。”
“二嫂……”黃氏覺得吳怡簡直是腦子糊塗了。
“多謝三弟妹了,太太這裡事多,老祖宗那裡就麻煩二嬸和三弟妹伺侯著了,二嬸年齡漸長,三弟妹還要多多勞神才是。”
“是。”黃氏退了開去,沈家的這位二奶奶,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死都不肯放權。
“保全和長生呢?”吳怡問夏荷。
“兩位哥兒都在自己屋子裡呢。”夏荷說道。
“把兩個哥兒都抱到咱們院子裡的西屋去,請福嬤嬤親自看著,他們兩個現在是長房的兩條根,也是侯府的指望,萬萬不能出事。”
“是。”
聽著吳怡在外間屋佈置,屋裡的肖氏也不哭了,見吳怡掀了簾子進屋,招了招手,叫吳怡坐到自己跟前。
“你是個好孩子,思齊也是好孩子。”肖氏說道,“你別恨他,他是沒辦法了。”
“我不恨他。”不恨?怎麼能不恨……
“你大嫂和我現在是不行了,家裡的事全靠你了,千萬不要讓二房沾手。”
“是。”這大約就是想要把自己藏到某個沒有人找到的洞裡,把所有的通路都封上,在裡面睡到地老天荒,卻發現自己只能睜著眼睛,無論身上揹負著什麼,都要該幹什麼幹什麼,天大的壓力都在你一個人肩上的感覺吧。
牢房的鐵門在吳承祖的面前被開啟,坐在草蓆上的沉思齊看見他進來了,立刻站了起來,“大哥……”
吳承祖一言不發地走到他跟前,揚手就是一個耳光,“你這句大哥我擔不起!”
“大哥,我沒辦法了。”沉思齊說道。
“你可真的是聰明,也真有能耐,豐盈商行暗股收股息的印鑑你有,往年的帳冊你有,與掌櫃往來的信件你也有,連肖大人都不能說你不是豐盈商行的股東。”
“我讓舅舅失望了。”
“豈止是他失望!”吳承祖說道,“你讓太多人失望了!”
“可我不能讓我哥就這麼做替罪羊!”
“是,你這麼一出手,所有人都知道這事裡面有內情了,蘆花案再不能速斬速決一床大被掩了,可是這樣你哥就能全身而退?你要是也折在裡面,你讓你父母怎麼辦?你讓怡丫頭怎麼辦?你還有個兒子呢!”
“是我對不起她。”沉思齊低下了頭,“我思前想後了許久,不能這樣看著我哥去死。”
“所以你就陪著他一起送死?”
“我就是想讓人知道知道,這事不簡單。”
“我看你是想要拖吳家下水才對。”吳承祖說道。
“大哥,難道以為這事簡單嗎?明明有罪魁禍首,幕後主使幫兇,我哥只不過是受人利用,上指下派,官大一級壓死人,他能做什麼?至於吳家,這事牽動大齊朝上上下下,吳家真的能置身事外嗎?”
“沉思齊,你果然很聰明。”吳承祖看了他一眼,“就算這事你能全身而退,也請送我五妹一紙休書,你這樣的男人,她配不上。”
沉思齊愣住了,他沒想到吳承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或者說吳家會提這樣的要求,吳家因為這事,是真的恨上他了吧,那吳怡呢?沉思齊成婚之前覺得妻子是那個符合家族利益,父母意願娶回家的人,成親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