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不斷把它吹大、吹大、再吹大,老黑的內心遙想著希望的氣球能夠帶他飛向天際,彷彿滿天的星辰都在向他招手,誰知下一秒卻被一個無關緊要的隔壁家老誰誰的小兒子把氣球扎破了,希望碎了一地,人生的美好戛然而止,老黑定然是內心黯然失色。
更可怕的是氣球的爆炸聲,在我們沉醉於美麗時光的時候,啪!驚起一片恐慌。
我沒有再說話,撿起老黑扔在地上的打神鞭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沒有寶藏,沒有一夜暴富,但我們還有坦然的青春,人生怎麼能夠夾死在牛角尖裡?總要在這迷茫的墓室裡找到一個出路給自己。
出路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我什麼也沒有準備,所以出路不在前方。
這個方向不遠處也是一堵牆,牆根處依舊排列著一排瓷器,這些瓷器像一個個怪物,張著帶有塑封膠的大嘴嘲笑我。
我不甘心,又轉向別的方向,沒走幾步我的心已經冷了,還是墓牆,墓牆牆根處依舊是一長排的花瓶。
骨子裡冒出一陣寒氣,一個不寒而慄的想法冒出心頭,我大喊:“老黑老黑,快過來,快點!”
老黑磨磨唧唧的走過來,滿腔的不情願:“幹什麼?找到窯口的門了?”
我說:“找到個屁,這還是一間墓室,我們又被困死了!”
都已經到了絕境了,老黑不悲反喜,像撿了一泡狗屎:“哈!真的?快快閃開,容本大王好好看看!”
我說:“你有病啊?”
老黑圍著墓室跑了一圈,又跑回來,樂的嘴巴都快裂到後腦勺了:“哈哈,我有病,我有病,你有藥沒有?”
我瞥了他一眼:“沒藥。”
“那完了,我沒救了。”老黑衝我樂,說:“那軍師,我的那愛卿,趕緊想個辦法找到這座怪墓的關鍵老巢所在,咱們一舉端了他的賊窩,掏光他的寶貝,離發財之路更上一層樓,哈哈哈。”
完了,徹底瘋了,我說:“你就一點不擔心出不去?”
老黑笑著說:“擔心,怎麼不擔心,不過相比之下我更擔心這是一座燒製假古董的窯口,咱們千辛萬苦走到這裡,結果遇見一群古董騙子,才真是讓我擔心。”
我心想也是,萬里迢迢到了西天,最後發現如來佛祖是個賣盜版光碟的販子,心情的確美麗不起來:“行,算你行,那就趕緊洗洗睡吧,找個好地方,舒舒服服的躺下,省的死了以後變成殭屍又要瞎折騰,恩,你這樣的最多也就變成個挖土殭屍,麻溜的快去躺屍吧。”
老黑拉著我的胳膊:“別啊,你趕緊看看,從哪扇牆鑿出去還有出路,老百姓可都眼巴巴盼著咱們打回去呢!那二狗同志,你可不能辜負了黨和人民對你的信任和重託,辜負了國家對你的期望。”
“少來沒用的,我是真沒辦法了。”說著,我指了指二三十米高的墓頂和那些蜘蛛網一樣的橫樑、機關牙盤:“看到沒,除非你現在插對兒翅膀飛上去,或許還有些希望,要不就憑你手裡的那兩杆黑棍子和我這斷了柄的李敏鎬,別說洞了,撒泡尿想挖個坑都挖不深。”
李敏鎬!不對勁!
我突然發現手裡削斷了木柄的鎬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只剩下半個鐵尖頭,另外半個頭竟然不見了,露出黑鐵的原色。斷痕處黑森森的印著幾個牙印,半個鎬頭就像被人吃掉了。
老黑也驚呆了,慢慢的向我靠來,驚恐的向四周看。
我攥緊了打神鞭,也慢慢向老黑靠攏。
我們兩個背對著背,做著最後的防禦,四周白茫茫一片,可視距離不足兩米。
這墓室裡有第三個人!
這間正方形的墓室也就十幾平米,這第三個人在我不知不覺中吃掉了半個鎬頭,是人還是鬼?
我感到整個後背都溼了,也許是老黑的後背溼了,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用胳膊頂了頂老黑,小說聲:“往牆邊靠。”
老黑慢慢往墓牆方向挪步,我們不敢再大聲說話,生怕那能吃鐵的怪物聽到我們在哪,我有一種掩耳盜鈴的感覺。
靠近墓牆,老黑用極微弱的聲音對著我耳語,提議把花瓶都扔出去,這間墓室這麼小,隨便砸說不定都能砸到那個人在哪,只要發現那個怪物,我倆一起上去,不管是人是鬼直接幹翻再說。
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除非是金剛不壞之軀,不然憑藉我十幾年的功夫加上老黑一身蠻力,不能被我們制服的人恐怕不多,更何況我倆一人一根兒400年的法器,再不濟也是根燒火棍,只要拼命搏殺,老虎都能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