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貌有些俊雅的儒將對視而笑,轉過頭來對一身戎甲的曹操說道。
“壽成兄謬讚了!此戰若是當真能一戰而破長安。將來到天子面前論功時,曹某也還要說是多虧壽成兄、文約兄麾下涼州健兒其心共力,瞞過那李郭二賊的西門守將,才能得計。壽成文約二兄之功,可並列為首才是!曹某同本初,說來也不過是借勢而為罷了!”此時同曹操、袁紹同席而坐的,卻正是此番挑起長安戰亂的馬騰韓遂兩人,曹操聽了馬騰所言之後,雖然同樣對西門現在面臨的逐漸增大壓力,卻沒有引起李傕郭汜二賊重視的情況頗為欣喜,對攻破長安的信心增大了不少,卻沒有太過表露在臉上,聽了馬騰所言,做出一副頗為謙遜的模樣說道。
“孟德太過謹慎了,袁某倒是覺得壽成其實說的也不錯!”袁紹見這攻破長安之事還沒有一撇,曹操竟然越過他,先將這偌大的功勞分了一多半出去,臉色不由得一沉,卻又礙於現在兩人為表誠意,此刻正身在涼州軍營之中,卻是也不好把話說的太過分,但還是輕哼一聲,說道:“不過孟德,一直這樣佯攻,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倘若那在東門負責惑敵的秦旭失了計較,讓李傕郭汜發覺不對,忽然來援西門,那我等這等算計,也就成了笑話一般了。”
“本初兄所言那秦旭又是何職將軍?莫非便是本初兄你同孟德兄安排在長安東門外的麾下大將麼?”聽袁紹對秦旭這個名字說的不甚客氣,而且在之前沮授前來聯絡兩人時,也刻意的沒有提秦旭的名字,對東門誘敵之策,兩人也只是略知一二,連馬騰也只道秦旭是兩人麾下將領,或許是袁紹麾下的可能性要多一些。還以為袁紹這是不滿曹操將功勞全推在自己兩人身上,在為麾下將領邀功的意思,當下笑著說道:“本初兄勿憂,能使本初兄同孟德兄這般放心將之放在東門,想必這位秦將軍也必然不會令本初兄失望。本初兄放心,倘若此戰我等能夠功成,救出天子,便是本初兄你大義避嫌,馬某同文約賢弟,也必然為這位秦將軍在天子面前請功!不會使大將空勞的!”
“唔!?”本來袁紹就對雖然託言為大漢伏波將軍馬援之後,卻曾經同邊章、韓遂結連羌兵有過圖謀造反前科的這位西涼太守馬騰有些不待見,但礙於計策所需,不得不強忍著心中的厭惡來此,所以自進了涼州軍帳後,一直便是由曹操在主導。此番見戰事才剛開,這邊便說上論功之事,本就不喜,又聽馬騰提起了讓袁紹更加厭惡,恨不得削成薯片的秦某人的名字,更是難掩不滿,惱極之下,這回卻是連說話的意思都沒有了。只是冷哼一聲,佯作關心前方戰事之狀態,將目光投射到了帳外。
“兀那胖廝,為何對某父之言不加理會?”本來不管是天上掉餡餅一般,在即將糧盡退兵之時卻被曹操袁紹憑空送來一份“大禮”的馬騰、韓遂,亦或是深知此事內情的曹操都沒有怎麼在意此番所帶兵丁最多的袁紹,便是被袁紹針對的馬騰也只是輕笑數聲佯作不在意的樣子。可偏偏一直站在馬騰身後的一員小將,卻是在見了袁紹這般態度之後,突然開口喝道。凌厲之聲仿若舌綻春雷一般,頓時令雖是小有摩擦,但總得說來還算其樂融融的軍帳之中,一片寂靜。
“孟起!我等大人說話,如何有你等小子插話的道理?端的放肆之極!這位是冀州牧袁公本初,乃是你的長輩,還不快向本初公賠禮道歉!”馬騰能成為一方割據勢力。將智計高於常人不少的義弟韓遂壓制的死死的,絕非是單單憑藉武力行事的簡單人物。之前自曹操兩人進的軍帳來,便發現了袁紹的異樣。心知袁紹必然是聽過自己的前科而不齒,只是不得已才來此同自己等人共坐,因此除了小意奉承之外,也主要將“攻略”的目標放到曹操的身上。畢竟這件事情僅僅靠著自己這將潰之兵是絕對沒招。只能靠眼前這曹操和袁紹兩人的發力才行,倘若真的成了,那絕對是一件潑天的大功勞,為了日後的榮耀,此時再怎麼擺出低姿態也是值得的,不管袁紹再怎麼對自己不對付,只要能留在這裡,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功勞是怎麼也跑不了的。可馬騰千算萬算。卻是隻顧著即將到來的天大驚喜,卻是忘記了自己身後的這位小煞星。自家長子馬超!此刻眼見年紀輕輕便憑藉著勇武在羌地闖出偌大名號的馬超出言不遜,一開口就將體型有些微胖的袁紹給往死裡得罪,馬騰是真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怎麼就忘記將這小冤家給丟出帳外呢?而馬超此話一出,曹操臉上登時一怔,狹長的雙眸在袁紹同馬騰兩人之間轉了轉,難以遏制的露出了幾分難忍的笑意,而袁紹則是臉都氣的白了。可沒辦法,這祖宗再怎麼闖禍,也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馬騰也只能期望袁紹還顧忌臉面,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