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桶去公共廁所那裡接了水，然後在走廊裡洗。

寧建榮和寧敏貞都去上班了。

寧建榮在外面幫別人打短工，這工作，他昨天才找到的。一天能有三十元錢。

而她的女兒，則是在外面幫人家賣衣服，底薪700，賣出一件衣服加五毛的提成。

若是在往日，她根本就看不起這點錢，但是在今天。她們沒有這點錢不行。

只是，還沒有到吃飽時間，女兒怎麼回來了？

“貞兒，今天怎麼那麼早？”孔碧訝異地說道。

現在還沒有到下班時間呢。他們賣衣服那裡到了下班時間才開始熱鬧，往常貞兒要等到天黑之後才回來，但是才下午三點多。

她才把菜買回來呢。

寧敏貞直直往裡走。不搭理孔碧。

孔碧一見寧敏貞這失神的樣子，心裡一咯噔。趕緊把自己手上正在洗著的菜給扔下，快步走到寧敏貞的面前。伸出她那隻還滴著水的手，就往寧敏貞額頭給摸上去。

寧敏貞一時不查，給孔碧摸個正著。

“媽，你做什麼？”寧敏貞一下子回神，沒好氣地說。

“你這孩子，這是怎麼了？”孔碧見寧敏貞沒事，一巴掌就拍到寧敏貞的背上，說，“剛才看你那樣子，擔心死我了。”

“我沒事。”寧敏貞不耐煩地說道。

才幾天，她媽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要是擱往常，她媽怎麼會這樣子對她。

“那我剛才叫你的時候你怎麼不應？雙目無神，我還以為你是撞邪了。”孔碧也沒好氣地說道。

任誰關心別人，別人還不領情，心裡多多少少有一些不舒服。

“我沒事。以後不要拍我了。媽，你的力氣怎麼變的那麼大？”寧敏貞摸了摸後背，問道。

可痛死她去了。

“這些天累的，能不大嗎？”孔碧抱怨道。

由先前的天堂，跌落到現在的地獄，她的力氣，能不大嗎？

“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任性。”寧敏貞忽然看見孔碧兩鬢的長出的白髮，一時之間，整個人都要被愧疚給淹沒。

若不是她出手對付鍾離善，她媽還是那等貴婦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裡會像現在這樣，那麼老了，找不到工作，只得去餐廳幫別人掃地，賺一些生活費。

她家沒出事之前，她媽一要白髮都沒有，現在，兩鬢的頭髮都白了。

她知道她沒用。若是她在上學的時候好好讀書，現在，就算是家裡出了事，她也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沒事。以後改了就成。俗話說，有多大的碗就配多大的蓋。周澤時那樣子的人不是我們能肖想的，乖，我們好好過，你以後再找一個好好的老公，媽比什麼都高興。”孔碧說道。

貞兒再怎麼不是，也是她的孩子，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追悔已然無用，還不如認命地接受。

“媽，我會改的，我會改的。”寧敏貞哭著投到了孔碧的懷裡。

孔碧抱著寧敏貞，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裡哄著：“過去就好了。沒事的。就是一些錢財而已，人沒事就好。”

家沒有了，但是人沒事就好了。錢沒有可以再賺，人沒事就好。

沒錢也有沒錢的好，看寧建榮，一大早就得出去賺錢養家，也不會拿錢去找小老婆了。

這日子，過的踏實。

※※※※※※

“媽媽，什麼是拖油瓶？”桂圓問道。

鍾離善一時訝然。

從小，桂圓和火龍果都是被人罵野種，父不祥，沒有爸爸的孩子等等，但是從來沒有被人罵過拖油瓶。

到了石棠市和鵬林市後。由於周圍都是不熟悉的人，人家也不知道鍾離善的事情。又看到周澤時時常出現，所以。都以為周澤時是他們兩個的父親，更沒有人罵他們了。

所以，兩個孩子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拖油瓶這罵人的話。

也難為他們忍到現在才問她。

兩個孩子早熟，知道剛才那個女人是罵她們的媽媽。

“罵人的話。你們不要在意。那個人滿口胡說。”鍾離善笑道。

“媽媽，她為什麼說我們是拖油瓶？”桂圓又問道。他們那麼乖，那麼好看，怎麼可能是拖油瓶。

就算媽媽不告訴他們拖油瓶的意思，他們也知道，拖油瓶不就是把油瓶拖著走。所以叫拖油瓶。

她們那麼不是那油兮兮的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