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到了。”錦惠開啟車門,先行跳下了車,車旁早有人擺上了踏腳凳。
寒遷下了車,錦惠就站在他旁邊,虛虛的扶著他的胳膊。
寒遷停下腳步,錦惠有些疑惑地抬頭,卻見到寒遷看著街口,若有所思的樣子。
“公子。。。”錦惠忍不住道。
“無事。”寒遷笑著搖一搖頭,這才抬步。
街頭人群熙攘,錦惠雖心中疑惑,但實是看不出什麼不對。
寒遷微微一笑,真是有趣啊。。。
這日頭越發短了。
入夜之後,便呼呼地刮上了北風,幸而屋內依舊溫暖如春。
“錦惠,屋外怎麼還有人?”寒遷道。
錦惠低聲答道:“那是當值的丫鬟,怕公子半夜有吩咐,故在屋外候著。”
“她們要候上一整夜嗎?”寒遷放下書冊,皺眉道。
“是。”錦惠在杯中添上熱茶,端到寒遷近前,道,“這是寧心靜氣的安神茶,是宮中御醫新送來的方子,說是怕公子夜冷難眠,飲了此茶便可安睡了。”
寒遷搖搖頭,道:“我睡得還好,用不著這個。這屋外的人為何不到外間去候著?這樣我也能叫得上,也可免了寒凍之苦。”
錦惠看了寒遷一眼,見他皺著眉,面上一片真誠的困惑,方才道:“公子忘了?先前奴才們是候在外間的,但公子嫌房中多了人睡不安穩,才都趕到了門外去。”
寒遷默了一會兒,道:“我實是不記得了。這樣說來,確實是我的不是。你去叫她們各自回去吧,我用不著那麼些人伺候。”
“是,公子。”錦惠依言走到門外吩咐,過了一會兒便回來了,道,“聽公子吩咐,已各自回房去了。”
寒遷點頭,道:“你也下去吧,這天寒地凍的,早些歇著吧。”
錦惠頓了一下,道:“那公子今晚需人伺候嗎?”
寒遷本想說不用,但念頭一轉,問道:“錦惠,我府中可有哪些姬妾?”
錦惠似並未疑心,平靜道:“回公子,您在府中有三房侍妾,如意夫人,柔香夫人與嬌顏夫人,三房侍童,今夕,霧榮與嘉檸。您今晚是想召哪位侍寢?”
“這倒不必,我只是隨口一問而已。”寒遷搖頭,“你下去吧。”
“是。”錦惠行了個禮,便依言退下了。
寒遷看著錦惠背影,若有所思。
☆、4
一輪圓月明晃晃地掛在半天。
這樣的冬夜,最是寒冷,彷彿能把人的心都給凍起來。
寒遷卻坐在樹枝上,看著掩璧湖出神。
清輝如霜,撒在湖水之上,那湖水便如水銀一般,緩緩起伏流動之下,更加嫵媚惑人。
寒遷等那幾個附庸風雅的書生走了之後,輕巧地從枝頭躍下。
在府中便能感受到此處有淡淡的靈氣溢位,但到了這湖邊,這靈氣卻越發淡了,如薄霧一般,似有若無,虛無縹緲。
白日裡聽錦惠說了那些傳言,寒遷心中便有了計較。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這掩璧湖的傳說如此之多,難保這裡不會真的有什麼東西。
寒遷走到湖邊,蹲□子,輕輕撩動湖水。
果然。。。
寒遷站起來舒展了一□子,而後輕輕一躍,如一條魚般無聲無息地沒入了水中。
月光清亮,卻照不亮湖底,目之所及,仍舊是一片昏暗。這要是換了旁人,怕是什麼都看不見了。
果不其然,往下潛了一段之後,寒遷便遇到了暗流。
放鬆了身子,寒遷任那股暗流將自己帶去更深更幽暗的地方。
閉上眼睛,在黑暗之中將神識釋放出去,前方好像有什麼東西再散發溫暖的力量。
水流將他溫柔地推上岸,睜開眼,饒是寒遷,也禁不住微微愕然。
眼前,是一片柔和的明亮。
空氣中散著大大小小的光點,大的如同鴿蛋,小的便只是一點小小的星芒。
這是。。。
寒遷伸出手,一點星芒如引路的使者一般,緩緩落下,在他手心之上盤旋了兩三圈,重又飛起。
寒遷跟上,走了幾步才發現光點最齊聚之處隱著一個小小的洞口。
寒遷感受著那純粹的力量,只覺身心舒暢,力量源源不絕湧入體內,卻又柔和無比,於己身十分契合,帶動著那藏在靈魂深處的能量,在身體裡緩緩起舞。
真如洗髓煉骨一般,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