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不敢確信,直到那夜公子將事挑明瞭,我著一顆心才算是真正落了肚,不必再提著吊著了。如今看公子非但不生氣香蘭偷偷出府,反而擔心她出事,我心裡高興,但總是免不了擔心這只是一場夢。”
寒遷忍不住撲哧一笑,道:“要知道這是不是夢還不簡單。你掐自己一下,疼了,便不是夢了。”
“早早便已掐過了,但總是怕這只是一場太過真實的夢嘛。”錦惠說著自己也忍不住笑得歡,片刻後忽然又皺了眉,道,“如今公子是仁厚,但香蘭這偷偷出門的行徑還是太過放肆了,且她是公子的貼身丫鬟,這事若是讓方管家知道了,怕是要受罰了。”
“這倒也是,香蘭回來了你是要說說她的。”寒遷道,“若是方管家要罰她,你便來告訴我,有我攔著。”
“這我便放心了。”錦惠這才又笑了,道,“公子這幾日精神看來好了不少,今日還要出去曬太陽嗎?”
“要呀,這麼好的太陽,不曬可惜了。”寒遷道,“不過今日不在院子裡曬。”
“那去哪兒?”錦惠奇道。
寒遷一笑,道:“那麼大的熱鬧,我們怎麼有不去看的道理?準備馬車,我們也去掩璧湖。”
“好嘞。”錦惠說著香蘭小孩子脾氣,其實自己也沒多大,停了有熱鬧看,眼睛都笑得彎了起來,忙忙便跑出門去了。
寒遷屈了手指在自己額頭一敲,笑得別有深意。
☆、8
掩璧湖邊確實圍了不少人,但大多隻是遠遠地看著,不敢靠近。
寒遷下了馬車,裹著斗篷戴了風帽,和錦惠站在人少的地方。
“認識我的人,不多吧?”寒遷想起了什麼,問錦惠。
“從前殊明公子身子不好,宮裡傳召又多,便不常出門,即使出去了,也多是去酒樓之類的地方,尋常百姓見過公子的倒是不多。”錦惠替寒遷拉好斗篷,皺了眉又道,“此地風大,公子何不到馬車上去?”
寒遷搖了搖頭,道:“這裡看得清楚些。”
錦惠無法,只得又給寒遷緊了緊衣領,連一絲風都透不進去。
“好戲要開始了。”寒遷道,臉龐掩在風帽下,聲音卻透出了笑意,讓錦惠不自覺地看向了湖邊。
掩璧湖東岸搭起了高臺,數十家丁打扮的人圍著湖邊站立,每人手裡都拿著一面黃色三角小旗,當錦惠看過去時,一名方士正好登上了高臺。
“那是。。。”錦惠忽的變了顏色,拉住寒遷的手,急急道,“公子,我餓們快回去吧!”
“為什麼?”寒遷驚訝地看著錦惠,問。
“那是,那是孫天師啊!”錦惠拉著寒遷就想往馬車的方向走,倒是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寒遷一手搭上錦惠的手腕,低頭便對上了一雙驚慌的眸子,搖搖頭,寒遷拉著錦惠往更遠處走了走,這才道:“孫天師又怎樣呢?”
“我,我本以為是哪裡來的招搖撞騙的人罷了,哪裡料得到那些人還真能請得到有本事的人。”錦惠似是亂了章法,反手抓上了寒遷的手,道,“公子,這孫天師是真有些本事的,據說百里之內,妖鬼無所遁形,若是讓他發現了公子。。。”
“不怕。”寒遷笑了,拍了拍錦惠的手安慰她,“莫要擔心,他奈何不了我。”
“公子。。。”錦惠還是苦了一張臉要再勸。
寒遷伸指到唇上輕輕一噓,道,“不要再說了,看完了我們便回去,不會有事的。”
錦惠見自家公子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也安定了點,但看向孫天師的眼神仍帶著緊張。
寒遷的手掩在斗篷之下,慢慢捏了一個訣。
湖邊高臺之上,孫天師口中唸唸有詞,忽而拂塵一揚,大喝一聲“起!”,湖邊那一圈人便不由自主的舉起了手中的小旗,隨著孫天師的動作揮舞了起來,湖水亦漸漸翻起了浪花,唬得圍觀之人齊齊一驚,繼而竊竊私語,議論這孫天師真是神通廣大。
“我還當是什麼。。。”寒遷面上卻露了些鄙夷出來。
錦惠也是瞧得目瞪口呆,話都說不出來一句。
寒遷嘴角勾出冷笑來,指尖微微一動。
湖面上的波濤像是被一隻手撫平了一般,霎時層層平息了下去。
“啊!”錦惠的眼瞪大了,結結巴巴道,“這,這是。。。”
“雕蟲小技,也趕來賣弄。”寒遷暗道,手指飛快換了個決,指尖一彈——高臺上孫天師腳步一踉蹌,跪倒在地。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