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繼續低下頭去。
我對著他的臉看了一眼,他的耳朵凍得通紅。
“看什麼呢?”我把球對著遠處拋去,坐在他旁邊,然後一種類似肥皂的氣味傳入鼻腔,淡淡的,這使我又不自覺的湊近了些。
“隨便看看。”他一笑,看了我一眼。
《性學三論》,我盯著那封面,其實,我一早飄到這個書名,才會坐下的。
我坐在他旁邊,一直沒說話,他也就看他的書。
我突然想說點什麼,但是,我又不知道說什麼。
他安靜的,並沒有發錯這靜默的氣氛。
我向來是個能言善辯,對於他人來說,易於親近的那種型別。
“我一直很信奉一種學說:受抑制的□經常會引起精神病或神經病。”我輕笑著說。
“哦。”他皺眉,慢慢收起書,裝進揹包裡,也笑了笑,“那倒並不是一定的。”
他站起身,眯著眼,對著我揮揮手。
其實,我還想說什麼的,但是,他好像很不願意被打擾似的遠遠走開了。
有時候,有一種現象很微妙而好玩,比如,你在校園裡注意到一個人,你覺得你從來沒有見過他,但是,如果你一旦注意到了,見到了,然後,你會發現,你走到哪兒都能輕易的遇到他,那時,你也許會苦悶的想,這個人為什麼總是在自己面前晃悠,又會想,為什麼之前從來就沒見過他一次呢?
我在之後,不止一次遇到他。
校圖書館,食堂,操場,校門口,或是,人潮如海的大街上。
他總是揹著單肩包,穿著棉質的外套,半舊不新的牛仔褲,帆布鞋,黑框眼鏡,低著頭,有時走的很快,有時很慢。
期末快結束的時候,我依舊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但是,我的心思若是被他吸引了去,我常常不自覺的開始搜尋他的身影。
嗨,楊冉,怎麼樣,咱們處處?許遲這麼和我說的時候,我正在看著秦易出神。
別鬧,我拿開她放在我肩膀上的手。
對於女人,我完全沒有興趣。
後來,被她糾纏的不行了,我說:我喜歡秦易。
然後,我順著人群,指了指角落裡的人。
其實,我不是一個主動的人,我甚至享受於這種被動壓抑的感覺。
而且,我知道每個人都不應該因為自己私人的問題而煩擾到別人,我不希望自己帶給他任何困惑。
像是,如果我一旦發現,他喜歡男人,那麼,應該就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
可惜,我花了那麼多年,也並沒有等到這個結果。
並且,許遲和他結婚那天,我就在想,我還是因為自己的問題困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