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力呢?能快速恢復麼?”
美杜莎遲疑一下還是拒絕了:“你的神力有你神格和神職的影響,給我注入,可能並不會有多大效果,或許還沒有奧林匹斯山上彌散的那些神力來的有用。”
酒神細想也是,太過逆天,恐怕這個世界早就天翻地覆:“接下去,你就在奧林匹斯山上好好恢復。等你傷好了,我再帶你去見一位神祇。至於波塞冬,他的傷恐怕比你更需要靜養。下次出手只要避開那些零散的海妖就沒有問題。”
兩個談得興起,卻忘記了還有一位在祭壇空間外等候。空中傳來厄洛斯略帶不耐的問話:“你們好了麼?結果呢?”
酒神消除了剛才設下的禁制,將美杜莎重新遞給了厄洛斯:“雖然我並不會預言,但我能保證,到了該遇到的時候,你自然會遇到他的。我這邊隨時幫你留意著。”
厄洛斯深深看了眼依舊一臉笑容的酒神:“但願。”說完就展開翅膀,重新飛向了大海。如果不是手中這條蛇並不像當初他遇到美杜莎那時候有熟悉感,他恐怕早就已經確定這條蛇是美杜莎。不過,現在他依舊起了懷疑。
趴在厄洛斯身上的美杜莎看向酒神,只見酒神對他做了個口型:“等你恢復。”
飛在空中的厄洛斯忽然沒頭沒尾感慨了一句:“不愧是酒神。”美杜莎轉過了頭,望向了這看似無盡的大海。
美杜莎靜靜待在厄洛斯手臂處,他能感受到,沒有達到自己目的的厄洛斯心情並不是很好。果然,沒過一會兒,厄洛斯在大海上某處停了下來,弄出了一根白色長長的布條矇住了自己的眼睛。
厄洛斯喃喃低語著:“為什麼只有我是一個人呢?父神創造我的意義是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因為我,可以成雙成對,唯獨我一個人,只留下我一個人,為什麼呢,到底為什麼呢……”厄洛斯拿起了自己的弓箭,另一隻手開始從隨身的箭筒中拔箭。
厄洛斯的這個習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養成的,無趣的時候、開心的時候、悲傷的時候,只要他心情起伏過大了,他都會這麼做,將他的神力射散出去。只不過以前的他,沒有這弓箭,如今有了弓箭,他便換了一個方式,射散自己的神力。
他麻木拔著一支又一支箭,拔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射出的是金箭還是鉛箭。他是父神最小的孩子,父神在他誕生之後便消失無蹤,他知道父神還存在,但他卻永遠找不到。哥哥姐姐,所有的神祇都過著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所陪伴的人,唯獨他一個人,永遠一個人。
美杜莎能感受到身下肌肉的顫動,經脈凸起的力量,他忽然能理解厄洛斯長久以來的任性,就像他只能在深淵,看著一代代神祇的替換。某一天忽然深淵多了一個神祇,某一天深淵忽然多了許多怪物,某一天深淵忽然多了很多罪惡,整個世界都在不停向前,唯獨他停滯在深淵。
總有一日,趨於瘋魔。
厄洛斯終於停了下來,喘了幾口氣:“洛斯,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停要找他麼?”
美杜莎在內心沒有形象翻了個白眼,誰知道呢,神祇的感情總是那麼莫名其妙就誕生,又莫名其妙就消失。
厄洛斯依舊蒙著那長長的布條,美杜莎感受到厄洛斯突然用神力驅散了周圍的一切,他驚詫望向了厄洛斯。厄洛斯只說了一句話:“他受了父神最大制約的,在他永遠居於深淵之前,我見過他,現在,我想再次見到他。”
終於將所有神力都消耗完,厄洛斯開始無力下墜,掉入了大海。美杜莎覺得厄洛斯那句話,說了和沒有說一樣,但他卻有了一種重新站在厄洛斯面前的衝動,那種強烈的*,如同他渴望踏出深淵一樣。海水不停從四周湧了過來,他們似乎想要把厄洛斯和美杜莎拖入那幽暗的海域深處。
似乎是剛才不斷射出的箭的作用,美杜莎能感受到有無數的力量朝著厄洛斯湧來,不斷補充恢復著厄洛斯剛才耗盡的力量。厄洛斯將美杜莎抓到了自己的面前。沒有任何避水措施的厄洛斯,一張嘴就是一串的氣泡。
但美杜莎卻看懂也聽懂了厄洛斯的那句話:洛斯,你是他麼?
海水的下方忽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那幽暗的色彩與海域深處截然不同,那是一種幾乎無法形容的幽暗,是獨屬於深淵的色彩,是能吞噬所有光亮的色彩。
頭頂還有著斑駁的亮斑,腳底卻是旋轉的漩渦。厄洛斯和美杜莎的下墜突然就終止了。然而下方深邃的漩渦卻並不想要放過這兩位,它竟然不斷向上靠攏,最終洶湧朝著美杜莎而去。
美杜莎能夠感受到無數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