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黎心裡一驚,暗道不好,那鬼嬰恐怕是發現他了。
那鬼嬰的眼睛很大,沒有瞳孔,只有一片眼白,看的人渾身不自在。
任黎正一手掐訣,一手拿符,準備那鬼嬰稍有動作就衝出去,誰知那鬼嬰只是浮在空中,歪著頭看著任黎。
秉著敵不動我不動的信條,任黎只是集中注意力觀察著鬼嬰,並沒有衝上前去。
鬼嬰看了看任黎,突然發出一陣哭聲。
那是種不成調的哭聲,裡面融入了太多太多的感情,一時讓任黎的思想一滯。
任黎回過神的時候,那鬼嬰已經飄到了自己面前,不足一米的樣子。
頓時,一股陰森的寒氣撲面而來,任黎習慣性的掏出了符紙,往面前一擋。
黑暗中,符紙發出了微弱的金光,不到兩三秒便滅了。
任黎瞪大了眼睛,眼前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硃砂畫的驅鬼符居然一點用都沒有!
這邊任黎的驅鬼符對那鬼嬰一點用都沒有,那邊的鬼嬰卻被任黎的動作所驚擾了,託著臍帶就往任黎這邊衝。
任黎心中叫苦連連,還來不及反映鬼嬰已衝到了自己面前,那咧到耳邊的嘴巴就要張開了。
誰想,那鬼嬰就在要張開嘴的前一刻停了下來,渾身的寒氣也收攏了不少。
任黎詫異,這鬼東西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看它那樣不是想要傷害自己啊……
鬼嬰又發出了那種奇怪的哭聲,這次任黎聽的真切,那哭聲分明是從鬼嬰的腹部傳出來的!
有個想法逐漸在任黎腦海裡形成,任黎稍做掙扎,便慢悠悠的伸出一隻手。
鬼嬰看著那隻手,沒有反映。
任黎看鬼嬰沒有動作,鼓足了勇氣將手往鬼嬰頭上挪動,眼看就要捱到了,那鬼嬰卻偏了偏頭,躲開了。
鬼嬰的哭聲轉小,就像一個人在輕輕的抽泣。
任黎突然就有些心痛,因為那鬼嬰的哭聲裡帶著幾絲委屈,幾絲埋怨,幾絲撒嬌。
任黎嘆了口氣,一直掐著訣的手鬆了開來。他沒有在鬼嬰的哭聲裡聽到恨,這個“孩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保留著純真。
“你想……幹什麼呢?”任黎輕聲問道。
鬼嬰飄遠了些,看了看任黎,又看了看病床上躺著的馮古殉。
任黎皺著眉頭看著鬼嬰,實在是猜不透它想幹什麼。
正當任黎以為鬼嬰無害的時候,它張大了嘴向馮古殉衝去,腹部的臍帶由慘白變成了黑色,流出黑色的汁液。
任黎身體先於腦子做出了反映,他掐了個訣往鬼嬰身上打去。
金色的光芒觸及鬼嬰,鬼嬰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消失在了任黎面前。
任黎呆呆的站在病房中,如果他沒聽錯的話,它應該叫了句“哥哥”…
同一時刻,坐在辦公室的嚴揚突然感到一陣心悸,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夏子澈醒來的時候任黎正頂著一對黑眼圈埋首於電腦中,聽到動靜,迷茫的抬頭看了一眼夏子澈。
夏子澈看到任黎一副小孩樣,不由得笑出了聲,“現在幾點了?”
任黎看了下表,“唔,不到八點,我先去買早餐……”說完,關了電腦神魂顛倒的走了。
夏子澈微感詫異,可馮古殉的昏睡讓他無心顧及其他。
匆忙的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夏子澈又坐在了病床邊。
他一手輕觸馮古殉沒打點滴的那隻手,輕聲道:“小殉,你怎麼還不醒呢……”
病床上的人沒有給他絲毫回答。
夏子澈感覺眼眶發酸,苦笑了下,接著對躺在床上的人說話,“小殉,快醒來吧……”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他的祈求,馮古殉的眼皮動了動。
夏子澈小心翼翼的看著馮古殉,剋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小殉,小殉?”
馮古殉緩慢的睜開了眼睛,夏子澈感到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直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啊澈……我的海鮮粥呢……”
馮古殉靠在床上,眯著眼睛享受著夏子澈的服務。
夏子澈將勺子裡吹涼了的海鮮粥遞到馮古殉面前,馮古殉嗷嗚一口吞了下去,然後斜著眼睛看了眼任黎。
任黎氣的鼓起了一張臉,悶悶不樂的。
嚴揚頭痛的看著任黎和馮古殉,心想這兩人怎麼和小孩一樣……
突然,任黎像想起了什麼一樣奸笑了兩聲,然後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