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院內雖然整飭一新，但仍覺陰氣森森。

“你的那些陰兵，每晚都在院子裡修煉嗎？”柳龍安問道。

這是他首次正面提起陰兵。

劉雨菲道：“陰兵不宜讓俗人看到。我選了個僻靜的地方，讓他們在那裡操練。”

柳龍安道：“這樣才好。”見她臉上白裡透著粉紅，不似當初灰白憔悴，於是問道：“記憶完全恢復了吧？”

劉雨菲道：“義母死在我家之前，就已經恢復了。”微微一笑，“謝謝你。”

見到她少有的笑容，柳龍安心頭一陣甜蜜。

劉雨菲道：“義母過世很長時間了，我想到她墳前祭拜。”

柳龍安道：“我陪你去。什麼時候動身？”

劉雨菲道：“現在就走吧。”

看來她早有準備。

張媽拿來一個棕色包裹，劉雨菲接過，斜挎在肩上。又向張媽囑咐幾句，便與柳龍安走出府門。

他們早已適應了飛行，在城裡走路並不著急，慢慢等著天黑。漸漸走到郊外，見天色已經暗淡，這才雙雙凌空飛起，向著東北方向而去。

次日清晨，來到紅梅山莊。柳龍安打聽到高公、高婆墳塋所在，二人一起來到墳前。

劉雨菲從包裹中取出貢品，在墳前擺好。她邊燒紙錢，邊喃喃地道：“義母，我這邊一切都好，您不用惦念。”又道：“義父，您對義母誓無二志，是頂天立地的好男人。”

柳龍安陪著劉雨菲燒完紙錢，兩人都向墳頭磕了三個頭。正要起身離去，忽聽旁邊有人朗聲道：“靈芝啊，師叔對不起你，老夫這廂有禮了。”

只見趙大川跪在墳墓另一邊，臉上老淚縱橫。幾丈開外，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悄悄地向這邊張望。

柳龍安急忙站起，向他深施一禮，叫了聲“師傅”。

劉雨菲憤然站起，怒目望向趙大川。

趙大川磕了個頭，緩緩站起，擦了把眼淚，笑道：“好徒兒，你老人家又回來了？”

柳龍安望望劉雨菲，覺得十分窘迫，還是及早離開為好，道：“師傅，我們是來祭拜高公、公婆的。現在……我們該回去了。”

趙大川道：“老夫聽說你來了，特地趕過來找你。剛一見面，你怎能馬上就走？”

柳龍安蹙眉道：“找我有事嗎？”

趙大川點頭道：“有很重要的事情。”又對劉雨菲道：“劉姑娘，老夫失手打死高來福，害得靈芝尋死殉情，都是老夫的錯。不過，他們本是你的仇人。而今他們死了，也算是借老夫的手，給你老人家報仇了。”

劉雨菲轉臉看著墳墓，眼神異常陰冷。

趙大川道：“走吧，走吧，跟老夫回去說話。”

柳龍安望向劉雨菲。

劉雨菲彷彿知他心意，也轉過臉來望著他，稍作遲疑，輕輕點了點頭。

趙大川哈哈大笑：“我這徒兒雖是妖精，卻很有人緣，特別討女孩子喜歡。”揮揮手，“咱們走。”率先向屋群走去。

那個女孩子三步並作兩步，趕忙追到了他的身邊。

四人進了一個小院，到正房屋中落座。那女孩子捧上三杯茶水，便躲進了另一間屋子。

趙大川道：“西門相如給老夫建了個大院子，老夫不肯搬進去。”

柳龍安道：“莊主孝敬您，您應該笑納才好。”

趙大川道：“老夫在哪兒都很好，地方貌似侷促，卻是別有洞天。在七星洞的時候，老夫照樣住得很愜意。”

柳龍安道：“師傅，您找我來，不會是隻為讓我看看院子吧？”

趙大川道：“徒兒，為師經常想念你。沒有你供我吸血，老夫哪有今天的成就。我想教你些仙功，也算是報答你一二。”

柳龍安笑道：“供您吸血，是我報答您的。咱就別再來來回回地報答了。”

趙大川呵呵笑道：“嗯！好徒兒，說得我啞口無言，啞口無言了。”

柳龍安看看劉雨菲臉色，心道：“她能答應來，全是看在我的份上。高公、高婆雖是她的仇人，但夫妻倆是為了保護她，才死在趙大川手上，劉雨菲一定怨恨趙大川。如今大家坐在一起，豈不萬分尷尬。”

於是道：“師傅，今天專為上墳而來，還是早些讓雨菲回去為好。改天我專門來看望您，咱爺倆好好地聊。”說著站起身來。

趙大川道：“老夫回到山莊，總覺孤孤單單。他們都對我敬而遠之，沒有人願意跟我親近。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