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熟悉程度、指揮及作戰能力還是零。他們是一幫粗魯、沒有紀律的惡棍,只會用武器兇殘地去嚇唬膽小的卡耶人,不過,也許他們從未動怒開過一槍,不用說,瞭解他們底細的人也沒有向他們開過一槍。他們執行警衛任務的目的似乎是預防老百姓暴亂,但夏農估計,倘若真的開起火來,他們就會溜之大吉。
最有趣的是他們子彈盒的狀況。那些子彈盒被壓扁了,裡面空空如也。每一支毛瑟槍當然配有子彈盒,不過所有的毛瑟槍只有5 發子彈。
這天下午,夏農巡視了港口。從陸地上看,這個港口就不一樣了。那兩個沙洲伸入海里,形成了一個天然港口,底部約有20英尺高,前端有6 英尺露在水面上。他從底部走到前端,一直到沙洲的盡頭。沙洲上都覆蓋著齊膝或齊腰高的矮樹叢,經過漫長的旱季曝曬,已經都枯黃了;這從飛機上是看不見的。每一個沙洲的前端約40英尺寬,底部40碼寬,就是一段海岸線。從每一個沙洲的前端反顧港區,就能看到濱海地區的全景。
港口正中是水泥地,後面就是一個倉庫。倉庫北面是幾道木頭的防波堤,有些早就崩落了,一根根支柱猶如零碎的牙齒露出水面或沒人水中。倉庫南面是鋪滿圓卵石的海灘,有幾條捕魚的獨木舟漂在那兒。從其中的一個洲頭是望不見總統府的,它隱沒在倉庫後頭,可是從另一個沙洲看,總統府的最高一層歷歷在目。夏農踱回港口,仔細看著海灘,無意中想到,這兒一個通往海邊的緩坡是登陸的好地方。
倉庫後面就沒有水泥地了。傾斜的坡岸長滿齊腰深的矮樹叢,被許多小路劃成一塊一塊的,其中有一條紅土路是供卡車用的,往前通總統府的。夏農走上了這條路。當他走到坡頂齊胸的地方,那座舊殖民地總督官邸的正面就映入眼簾,離他200碼遠。他往前又走了100 碼,到了旁邊的一條沿海公路。在兩條路的交叉路口,有一夥士兵守在那兒。他們一共四個,模樣比軍隊計程車兵帥氣,穿的也好一些,手持蘇式卡拉什尼柯夫AK47衝鋒槍。當他沿著公路向投宿的旅館走去時,他們默默地瞅著他。他點頭跟他們打招呼,但他們只是回瞪著他。這些人就是總統的衛兵。
他一邊走,一邊迅速地朝左邊看,這一回就看得仔細了。總統府30碼寬,底層的窗子現在都用磚砌死,並且塗上和樓房其餘部分一樣的灰白色。樓前一道又高又寬的木門,上了門栓,控制著樓下的出人。不用說,這又是後來添造的。在被磚砌死的窗戶前有一個大平臺,由於和樓裡不通,現在是毫無用處了。二樓上有一排窗子,一共七扇,從總統府正面的一頭排到另一頭,三扇在左,三扇在右,還有一扇在門的上頭。最高的一層有十扇窗子,比樓下的小得多。頂樓窗戶上方是導水溝,傾斜的紅瓦頂上有一個尖頂。
他注意到前門有更多的衛兵在溜達,還看到二樓的窗子有百葉窗,可能是鋼製的(他離得太遠難以識別),已經拉上了。顯然,如果沒有公事,就只能走到那個路口,想再靠近通往總統府的地方是不準的。
下午剩下的時間他用來遠遠地巡視了一番總統府,這時,太陽快偏西了。他能看到總統府三面都有新砌的牆。牆高8 英尺,從主樓到外面80碼,房後還有一道牆和其餘的牆連在一起。有趣的是,整個大院沒有別的門。牆一律都是8 英尺高——他看見士兵們挨著牆溜達,能從他們的身高估計出牆的高度來——牆上扎著碎瓶子片兒。他知道他決不可能看到總統府的內部,不過他還記得從飛機上看到的樣子,這使他險些笑出聲來。
他對博尼費斯露齒一笑,說:“小傢伙,你瞧,那個傻瓜以為可以用紮上碎玻璃片兒的高牆來保衛自己呢。其實,他只是把自個兒困在一個磚砌的陷阱裡,一個非常大的、非常可笑的陷阱裡。”
那個小孩也衝著他咧開嘴大笑起來,其實他一句也沒有聽懂,他比劃著表示要回家去吃飯。夏農點點頭。他們一起走回飯店去。夏農只覺得腳底發熱,大腿痠疼。
夏農既沒有做記錄,也沒有畫地圖,但把所有的細節都記在腦子裡。他把地圖還給戈梅斯。吃過晚飯,他就和那個法國人坐在酒吧裡。
酒吧緊裡頭的桌子上坐著兩個大使館來的他國人,正靜靜地喝著啤酒,所以這兩個歐洲人不好說什麼。再說,窗子又都敞開著。可是後來,戈梅斯很想找個伴兒談談,於是他拿了一打啤酒,請夏農到頂樓他自己的房間裡去。他們坐在那兒的陽臺上,透過黑暗,向外眺望著沉睡中的城市;由於停電,這個城市大部分都隱沒在黑暗中。
夏農遲疑不決是否要對戈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