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檻門被拉開,羯兵走到溫栩身前,看看他,拿過大氅。正垂目要看,突然,身體一震。他瞪大眼睛,胸口上,一把刀柄直直露在外面。檻門外的羯兵見勢不妙,臉色一變,轉身便跑。卻被早有準備的餘慶撲上前去,一刀割斷了他的喉嚨。事情解決得出乎意料的順利。溫栩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首,擦擦額上的汗,長吁一口氣。&ldo;我等現下便出去!&rdo;餘慶興奮地說。&ldo;不忙。&rdo;溫栩卻道,他指指那兩名羯兵:&ldo;先將二人裝束換上,再出去為剩下的人弄些來。&rdo;餘慶一愣。&ldo;何須如此?&rdo;旁邊一人不解地說:&ldo;我等這身衣物,稍加掩飾便可裝成氐盧人。&rdo;溫栩看看他,冷笑:&ldo;爾等來時,可發覺城中屋舍皆無燈火?&rdo;那人一訝,想了想,搖頭。&ldo;那不就對了。&rdo;溫栩蹲下身去,解開羯兵的衣服,淡聲道:&ldo;氐盧人已被屠盡了,何來氐盧人。&rdo;眾人相覷,一時安靜下來。片刻,幾人紛紛上前,幫忙動手去去羯兵的外衣。馥之頭戴羯帽,走在冷清的街道上。身上的羯人衣服透著一股汗羶味,她努力地忽視,不去聞它。一路走來,只見四處皆空無一人,偶爾遇到一兩個羯兵,她都裝作要進旁邊的巷子,側身躲過了。一種不祥的預籠上心頭,愈加強烈。記得當年她隨叔父來的時候,曾經陪他深夜裡出去換酒,那時的氐盧城中何嘗是死氣沉沉?心裡想著,她不由加快腳步,沿著街道朝山上走去。叔父若來過氐盧城,必能夠在那個地方尋到些痕跡。路過一片高大屋宅的時候,馥之聽到羯鼓密集的節奏,夾著男女調笑的嘈雜。她抬頭望去,那是城主的房子,石砌的窗壁上,映著些紛亂的人影。馥之忽然想起剛才那個羯人的模樣,心中一陣噁心,逃也似的想避開這個地方。沒走幾步,突然,她看到前方走來了一隊羯兵。心微微吊起,她趕緊不動聲色地朝旁邊一條小巷走去。不料,剛到巷口,她的脖子就被人勒住,口鼻被一隻手捂了起來。馥之大驚,用力地掙扎,未幾,羯帽掉在了地上。&ldo;啊?這不是姚扁鵲!&rdo;只聽一聲低低的驚叫傳來,脖子和口鼻上的手立刻鬆開。馥之拍著脖子,一邊大口地呼吸,一邊轉頭。面前出現一張熟悉的臉,看著她,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喜:&ldo;姚扁鵲!&rdo;&ldo;餘慶。&rdo;馥之喘著氣,定下心來,微笑道。正說話,他們身後突然過來一人,急急地低斥:&ldo;何事拖延……&rdo;話未說完,他看到馥之,愣住。馥之細看,那人卻是溫栩,同他們一樣,身上也穿著羯人的裝束。&ldo;是姚扁鵲。&rdo;餘慶對溫栩喜道,不待他開口,又轉向馥之,急切地將她上下打量,又滿是愧疚:&ldo;扁鵲……扁鵲方才……&rdo;馥之含笑搖頭,剛要開口,卻聽溫栩道:&ldo;此地不宜久留,我等且往別處。&rdo;二人皆頷首,隨溫栩往巷內走去。四周靜靜的,只能藉著頭頂的月光稍稍看清道路。三人的腳步聲顯得尤為清晰。&ldo;人可都安排妥了?&rdo;走到一個三岔口處,溫栩緩下腳步,低聲問。&ldo;是。&rdo;餘慶道。溫栩點頭,看看頭頂:&ldo;子時將至,我等即刻往城門。&rdo;餘慶轉向馥之:&ldo;城中危險,扁鵲速尋一處民宅匿起。&rdo;馥之看看面前的道路,正是從城下上山的主道。她說:&ldo;爾等但去,我還須往別處。&rdo;餘慶訝然,想要問她要去哪裡,突然,聽到一陣馬蹄聲疾來。三人面色一凜,即刻噤聲,將身形匿入巷中。馬蹄聲由遠及近,未幾,一個手持火把的羯兵出現在道口,竟直直朝巷內奔來。火光將見到溫栩三人,羯兵勒住韁繩,在他們面前停下,用羯語對他們說了一通。三人皆無動作。羯兵看著他們,似乎覺得奇怪,又說了一遍。夜風透著寒意吹來,馥之只覺心提在胸口。&ldo;哦!&rdo;此時,餘慶掛上一臉笑容,答應一聲走上前去。羯人在馬上看著他,面色有些疑惑,上下打量,將火把湊前去照他的臉。餘慶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過來,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猛地將他拉下馬來。羯人驚叫一聲,落地的剎那,寒光劃過,他已被溫栩一刀割斷了喉嚨。火把摔在地上,已經滅了。三人相覷,正鬆口氣,倏而,卻聽到更多的馬蹄聲傳來。他們忙望去,街的那頭,火光照著的一隊人馬已經朝這邊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