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衣問道,“先生與水鏡先生熟識,不知是何程度?”
“二十多年了。”造樂師聞言悠悠一嘆道,“你們不知道當年有‘北水鏡,南風流,一劍魔’的風言,並不奇怪。”
聽到劍魔二字,眾人皆是一驚。
洛白衣回想恍然,道,“原來先生早已識破白衣來歷。”
造樂師卻一擺手,道,“不然。我看到你使獨孤劍法,知是得他真傳,其他的卻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
造樂師言及此處,神色頗見悲傷,忽爾一嘆,良久才又道,“這麼多年了,獨孤果然不在了麼?”
眾人見造樂師感慨傷懷,一時默然。
又過良久。
洛白衣不無低沉道,“恩師早在數年前就已仙逝了。”
造樂師聞言瞬時不見喜樂哀怒,突然卻笑了。
哈哈大笑,眼中卻滿是遙遠的光。
“獨孤,終究是你,終究是你。”
餘者不去插話。
造樂師兀自又道,“當年我們三人各有狂妄的資本,鼎足而立,到了你們這裡卻只有劍魔之名,你們說,他是不是最狂?”
齊不染,齊不染,拈花不染,風流無雙,琴藝無雙。
眾人本是沉重,此時略微一笑,點點頭。其餘人又想著枯木逢春有琴生的風采,細看造樂師眉角,便不由得遐思飛揚。
造樂師心緒狂繚,看著道,“你們不用問,我的名,叫不染,齊不染。”
眾人到此,得知造樂師全名。
造樂師又道,“圓缺引群雄進波瀾臺,必是大宗師應允的——大宗師亦是憐才之人,雖知圓缺必不為其所用,卻不忍加害。”
洛白衣道,“不忍加害,又怕敵對,索性將對手智囊雪藏。如此說來,我們能從水鏡先生身上獲得的援助,或許也不會太多。”
洛無心卻笑道,“白衣,我們能順利得知水鏡先生跟大宗師有所牽連已是收穫。何況水鏡先生有中原第一智的美稱,我想只要水鏡先生能與我們碰上面,就一定會給我們更多意外之喜的。”
造樂師哈哈笑道,“圓缺確有這個能耐。”
“接下來我們說另一件事。”造樂師道,“你們要找的權座,在九方樓。”
“九方樓?”
洛白衣等人雖未曾聽過“北水鏡,南風流,一劍魔”之言,卻知道當今武林中的一些大大小小的門派。
洛白衣不禁皺了皺眉,道,“據白衣所知,九方樓算不上是什麼大門派。況且九方樓樓主神九方武學造詣難稱一流,卻是個孤傲之人,他怎會是大宗師坐下第一將?當真匪夷所思。”
造樂師笑道,“這些話拿去問圓缺,他會給你們一個很好的答覆。”
洛白衣等人心中明白造樂師知曉甚多,甚至認識大宗師。但造樂師不提,必有不得已的苦衷,時機未至,豈能強求?
眾人便都收聲不問。
“那麼鮫鈴的身份?”
皇甫飛卿不忘詢問。
造樂師搖頭道,“我跟你們一樣,知道她是大宗師的人。不過鮫鈴這個名號,我也是現在才知曉。”
洛無心提醒道,“鮫鈴姑娘行事脫線,大家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份來歷上,萬不可糾結於名號之類。”
皇甫飛卿警覺道,“姐姐…”
洛無心一笑,打斷皇甫飛卿的話道,“沒事。你們下山後,回花城,大師兄他們會來匯合,然後去找水鏡先生。”
洛無心想了一下有補充道,“不用再去一字渡口,她不會再呆在那裡。”
塵琴子點頭贊同道,“鮫鈴喜友,卻有意不跟我們有太多交集,必然是有原因的。”
洛白衣心知劍靈煙等人既去過波瀾臺,必然跟上官鏡有過交流,此去再議,要比自己更合適,便道,“如此,琴子,鳳皇,事不宜遲。”
塵琴子四人拜別。
待四人走後,造樂師心情徜怳。
“義父在想什麼?”
“琴子還是琴子,無幻卻變了。”造樂師聞言一嘆,回神道,“義父得知琴子和無幻今日成績,大感欣慰。只是…”
聞得是言,洛無心默默看了看洛白衣。
洛白衣也是默默,卻難掩愁容。
造樂師見此情狀,便知有異,問道,“發生了何事?”
洛無心聞言又看了看洛白衣,不欲讓洛白衣親口重提恨事,道,“詳情如下。”
造樂師驚聞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