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道旨意,也是明顯表明了皇帝的態度,就是對張居正和其餘黨,一定會窮追猛打,絕不會輕輕放過!
李植更每常對人言道:“至尊喜我,呼我為兒,每觀沒入之寶便喜我在側。”
雖然無恥,亦是引人注意,更有不少無恥之徒大加羨慕。
御史在最近絕對是風頭人物,不過顧憲成平時和鄒元標往來不多,鄒元標往來的御史,顧憲成光是聽一個姓,是絕對沒有辦法猜出人物來的。
好在趙南星與鄒元標平時往來較多,沒有怎麼為難,便是說道:“劉士忠,郭維賢,張維新,呂紳,盧洪春……”
“等等。”顧憲成突然道:“這些人,我感覺其中有脈落可循!”
“對嘍。”
趙南星做了一個讚賞的表情,對顧憲成道:“你長進了,居然能聽出來這其中的要緊之處。”
“夢白兄莫打啞謎,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些人,和當年被刺身故的黃道瞻,還有在外的沈榜,張夢鯉,還有跑到遼陽的趙士楨等人,俱是張黨。”
“張黨?”
顧憲成當然知道這不可能是張居正一黨,但被喚成“張黨”又不是張居正,而且絕不會是張四維,他是一時想不明白,這張黨到底是哪一黨?
現在閣中大學士是張四維,申時行,許國,還有一個王家屏和王錫爵呼聲很高,轉眼入閣。另外,沈一貫,趙志皋等人也是未來的後起之秀,只是這些人現在想獨立一黨,實力根本不夠,申時行的基礎都太弱了,只是江南籍官員支援他,隱隱算是江南一脈的黨首,但這種黨太鬆散了,不如晉商團結和財力充足,連晉黨也是遠遠不如張居正經營出來的勢力,更遑論其餘各黨。
現在又出來一個“張黨”,一時間顧憲成陷入迷茫之中,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呵,”趙南星冷笑一聲,提醒顧憲成道:“勳貴之中,想一想。”
“我知道了。”顧憲成不是笨伯,立刻拍腿道:“張惟功。”
“對嘍!”
“他一個武臣,怎麼羅致到這麼多清流成其一黨?”
“這其中當然有原故。”
惟功招致人,並不是一定要有相當的身份,總是看品性,人格,然後慢慢找機會,施恩於人。
就算是你無慾無求,你總有家人老小,是人,就有弱點,有可以下手的地方。
當時他又是清理京營呼聲很高的少年勳貴,一心做事,名聲很好,加上多方設法,在一些新科觀政進士和七品官員之中,羅致到了一些可以夠資格託以心腹的人。
現在幾年時間過去,張黨漸成雛形,其中頗有一些清流御史和六部之中的郎中和員外郎級別的官員,不怎麼顯山露水,但實力也不可輕侮。
“好傢伙,這人可真有手腕。”
顧憲成也是咋舌,畢竟國朝在永樂年間是勳貴勢大,比如文臣和勳貴相爭,永樂年間,必定是勳貴無事,文臣被貶,或是直接殺了了事。
仁宣年間,勳貴無事,文官被貶。
成化之後,便是文官和勳貴皆無事了。
此消彼長,文官漸漸勢大,勳貴被壓,五軍都督府被壓,武臣如奴,其實就是勳貴地位變化的一個明顯例證。
現在的勳貴,勢力只在五軍都督府和京師三大營內,或是朝議國政大事時,參與朝會,也有少量勳貴,有資格參加廷議,算是有發言權,除此之外,毫無權力可言。
惟功以未襲爵的勳貴為總兵,已經是破例,仁宣到嘉靖年間,還有勳貴為總兵出征的例子,未襲爵的卻是前所未有,不僅如此,還栽培出了自己的一套班底,就更加駭人聽聞,令人驚訝。
“哼,石星也是張黨的人,你不知道吧?”
“這不可能吧?”
“哼,石星在鄉,張惟功隔一陣子就會寫信過去,彼此商討國政大事,另外就是送一些家常用度的東西,不貴重,但石家很窮,石星過於清廉,禮物不重,恰到好處,當然叫人感激至深。”
“這叫用心也深。”
“還有張夢鯉,當年被救一命,感激至深,在保定巡撫一職上已經多年,再過幾年,可能升任總督。沈榜,京縣出身,幾年已經位至兵備,也是巡撫之位可期。”
趙南星冷然道:“其心也深,其網也密,不知不覺間,人家已經是勢力遍及朝野了。”
“鄙鄉有不少名流,精通雜學的,前兩年也被羅致不少到遼陽去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