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心中一動,笑道:“是啊,我們出來了。”
二人憶起在潭水之中勇戰群鱷,在山谷之中抓蛇療傷,石室坍塌幾乎葬身其中的諸般險情,當真是幾經死生,險象環生,此時重見天日,當真是恍如隔世。
出了洞穴,凌禹貉先在潭水中抓了幾條小魚果腹,吃飽喝足,然後在青草中美美的睡上一覺,養足精神,這才行路。
黃昏時候,凌禹貉遠遠瞧見竹林中挑出一面酒旗來,迎風招展,竹林深處飄出陣陣酒香,原來到了一個勝產美酒的小鎮。
小鎮上青石鋪路,道路兩種青竹,杏花。此時,本不是杏花開放的季節,這幾日氣候反常,天氣溫暖,杏樹枝頭上星星點點的開了杏花,頗有春意。
凌禹貉在鎮上一家客棧裡要了房間,開了張藥方,讓店伴抓來煎好了給沈玉芙喝下,讓她在客房中歇息養傷,他酒隱發作,一個人出門到酒店去飲酒。
酒店夥計見他衣襟破爛,神情本就冷淡,只他只要了幾斤牛肉和兩壇烈酒,把東西拿來,轉身便走,凌禹貉也不以為意,倒了大碗酒一飲而進。
一罈酒下肚,但見天色已然不早,忽然間白光一閃,一道閃電,似利劍般劃破蒼穹,轟隆隆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過去,嘩嘩啦啦的下起雨來。江南古鎮青石鋪成街道上濺起一片朦朧,如煙似霧。雨水從屋簷上一條條流下來,清脆有聲。
路上行人,四散奔逃,紛紛找地方避雨。只是片刻,酒店的屋簷下已擠滿了避雨的人,有錢的便掏幾兩銀子,到裡面一邊喝酒,一邊等著雨停。
饒是如此,酒店之中,也只稀稀落落幾個客人,生意不好,門前屋簷下,卻擠著不少避雨之人,踩得門前滿地泥濘。
酒店掌櫃老大不高興,心中有氣,走過來大聲喝道:“給我走開,別站在這裡壞了我做生意。”
外面風雨正急,那些避雨之人哪裡肯走,三言兩語和酒店老闆爭執起來,酒店老闆一怒之下,回頭對酒店夥計道,“把這些人統統給我趕走,都擠在這裡,還要不要人做生意了。”幾個夥計手持棍棒,大呼小叫,吆喝著出來趕人,膽小的嚇得一鬨而散,幾個膽大的和酒店夥計動起手來,酒店門口一團混亂。
凌禹貉暗道這老闆如此蠻橫,正要起身,忽聽左道視窗坐著的一人粗獷的聲音高聲道:“掌櫃的,你還要不要人喝酒了。”
凌禹貉循聲看去,只見窗下坐著的男子身材魁梧,一身破舊氅子,滿臉鬍子掩住大半邊面頰,一頭長髮用黑綢斜束肩頭,一副江湖漢子的落拓打扮。
酒店老闆見了這人卻十分恭敬,滿面倍笑,著:“這位客官你別生氣,這些人擠在門口,防礙小店的生意……”
話沒說完,那落拓漢子皺了皺眉頭,不奈煩的道:“即然他們擠在門口,防礙了你做生意,那就讓他們進來別擠在門口不就行了,你這樣吵吵嚷嚷的叫人什麼喝酒。”
酒店老囁嚅不答,道:“這個……這個不好吧。”
落拓漢子橫他一眼,高聲向門口避雨的人道:“你們就別擠在門口了,夥計拿酒來,這裡的所有人的酒錢我都包了。”
此話一出,酒店裡外立即響起一片喝彩之聲,門外的人一面道謝,一面爭先恐後的進店喝酒。
酒店的夥計忙碌起來,清冷的小店,忽然間熱鬧起來。
落拓漢子在身上掏出一錠金子,往櫃上一丟,道:“每張桌上都給我拿一罈上好的烈酒來。|”一抬頭,但見坐在酒店一角的敝衣男子,衣襟破爛,似個花子,但是眉宇之間卻有肌超然脫俗的軒然之氣,揚了揚手中酒碗,微微一笑。
凌禹貉微笑點頭,他行走江湖,最愛結交朋友,他見此人生性豪邁,有意結識,正欲起身,卻見一個家人打扮的少年匆匆下樓,走到那落拓漢子身邊,一陣低聲耳語,也不知說了些什麼,落拓漢子面色凝重,向凌禹貉看了一眼,伸手一指,吩咐酒保,道:“只管好酒好菜給對面桌上的那位公子拿出來就是了,錢若不夠,待會只管到我房中來取。”說著,向凌禹貉微微點頭,跟著那家人打扮的少年轉身上樓,匆匆去了,直到酒店最後一個客人離開,也沒再現身。
酒店關門,已是晚上三更時候,雨過天晴,一輪明月斜在空中,從雲隙中探出頭來,酒出一片淡淡清輝來。
幾壇烈酒下肚,已有幾分醉意,凌禹貉走出酒店,膽覺心中如遭火炙,暗道,幾天沒喝酒,這酒量怎麼小了,若是往時,再是幾罈好酒也一樣喝了,今天喝這麼點怎麼就醉了。
他心中奇怪,正往前走,忽聽身後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