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今兒起得早,先回寢殿休息。”
馬才人漾出一絲苦笑。
“娘娘慢走。”她禮數週全,給我行了參拜大禮。
這就露出了胸前深深的溝壑。
可惡!得意什麼,擠一擠,我也有!
我不禁一挺胸,無聲地再哼一聲,仰首闊步,回了寢宮。
沒多久,屋外就傳來了柳昭訓的聲音。
“馬才人!”柳昭訓聽著似乎十分驚訝。“您這是怎麼回事?嘖嘖嘖嘖,身為東宮選侍,理當清閒貞靜,守節整齊……”
柳昭訓學問很好,一說話就引經據典,馬才人生下來長這麼大,唯一讀過的書本恐怕就是《素女心經》,怕還是隻看了裡頭的插畫兒。一遇到柳昭訓,就只堪堪有招架之力。
我一邊換衣服,一邊聽屋外的動靜,一邊吃吃的笑。
小白蓮卻心疼得嘖嘖連聲,抱著山河地理裙上的那一點汙漬,簡直要潸然淚下。“殿下也不是不知道,這泥汙是最難洗的!這條裙子,難道又要廢了嗎?”
東宮財物一向不多,光憑太子的那點銀米,根本不夠開銷,能支撐到九月就算不錯了。
我嘆了口氣。
皇貴妃成天吃金屙銀,我這個做太子妃的,手裡卻沒有一點銀子,真是惡貫滿盈者,當為太子妃。
國朝對太子的限制一向嚴厲,太子爺等閒不能出宮,只在紫光閣讀書,很少有接觸朝臣的機會。我這個做太子妃的,當然也不能飛揚跋扈,只好安分守己,接受皇貴妃的統領。
皇貴妃心胸又不寬敞,對東宮的俸祿銀子,常常剋扣,我雖有陪嫁,但面對龐大支出,實屬杯水車薪……
國朝多年,養出的皇子一個個都是一身的清貴氣,太子爺既然是太子,那當然就是皇子中最清貴的一個。看他的樣子,恨不得是每天餐風飲露吹簫引鳳,白玉一樣的容顏上,哪有一點會為銀米操心的傖俗?
也只有我這個太子妃勞碌命,要為他和一群小老婆張羅吃喝嘍。
“走。”我換了一身便袍,招呼小白蓮。“去找陳淑妃說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日更黨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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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表裡不一 。。。
皇上御宇多年,龍精虎猛,雖然眼看著就是花甲之年,但後宮女眷,依然是與日俱增,宮娥綵女,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乘著難得的好天氣在太液池邊玩耍,一路走來,處處都是鶯聲燕語,煞是熱鬧。
我一邊看,一邊和小白蓮感慨,“還好太子爺性格嚴謹,不然日日裡和這一群青春少女相處——”
小白蓮難得地白了我一眼,“娘娘!”
唉,此女雖然在我身邊服侍不過一年,卻也已經養成了頤指氣使的脾氣。我身邊的下人到了最後,往往都忘了誰是主子,對我說話都不客氣得很。
我只好黯然神傷,把沒出口的話吞進了肚子裡。
小白蓮卻還不放過我,絮絮叨叨地數落,“娘娘就是太沒遮沒攔了,有時候禍從口出,就好比那次賞月,您非得說皇貴妃‘面如滿月,好像從盛唐走出來的美人’……”
皇貴妃年紀畢竟大了,面孔不如年輕的宮妃緊緻是自然的,被我這麼一說,不但沒有高興,反而花容失色,摸著臉不肯說話,嘟了一個晚上的嘴巴。
“我這是實話實說嘛。”我也學著皇貴妃的樣子咕嘟起嘴巴。“我們又不學宋人,啊,非得瘦得和小雞仔似的才好看,難道誇一句滿月就錯啦?”
“娘娘又不是不知道!”小白蓮氣得蹦蹦跳。“皇貴妃年輕的時候,一張瓜子臉是有名的俏——”
“美人就是美人,胖了也是胖美人嘛。”我悠悠然負手,在太液池邊散著步,逗著蹦蹦跳的小白蓮。“難道胖了就不是美人了?”
小白蓮果然被我逗得更活潑了,上竄下跳,好像是一頭圓滾滾的小香豬跟在我後頭,“娘娘!”
從前柳昭訓還是我貼身丫鬟的時候,我才是被氣得蹦蹦跳的那個,現在角色轉換,叫我心情大好,揹著手一臉儼然,看小白蓮被我玩弄於鼓掌之間,感覺真好。
轉過太液池,進了西六宮,小白蓮忽然就不跳了。
不獨如此,她還拍了拍身上的小襖,又端正了步伐,目不斜視做鵪鶉狀碎步而行,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你做什麼?”我問小白蓮。
小白蓮從嘴角噓我。“娘娘請肅靜!”
喝,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