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舉起劍柄攔住了她一行人。
鄭秀英身後的丁嬤嬤攔到第一時間搶到了前邊,想怒喝卻又不由壓低了聲音,唯恐驚醒了院中人。
“大膽!連侯夫人你們也敢攔!不要命了?”
那兩名侍衛不由“面面相覷”,躬身抱拳行了一禮。“我等參見侯夫人!我等乃奉將軍之命……”
“住口!”鄭秀英今日特意盤了個華貴非凡的牡丹頭,高高聳立達七寸有餘,腦後梳理成扁平的三層盤狀。用了六支赤金蟠鳳紅寶石花簪和插梳固定,髻後作燕尾狀,再加上兩支金鳳出雲點金步搖裝飾,將她永寧侯夫人的氣勢烘托得華貴非凡。
再加上她的硃砂色牡丹金玉富貴羅袍與臉上張揚的偏金紅妝容,倒叫她不怒自威,有點聲勢凌厲,氣焰熏天的霸氣。
“我這做母親的來看兒子。豈容你們這幫看家狗在這阻攔叫囂的?”
那兩名侍衛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裡看到一絲不平。
他們都知道世子不喜歡這個繼母,這果然是個彪悍驕橫的婦人!
“侯夫人還請自重!”那侍衛的語氣陡然變得陰沉。“我等是軍人,是崔將軍手下的兵士,也是保家衛國,吃著大周朝糧餉的護衛。可不是什麼侯府的看家狗!”
他這話說的很明白。自己幾人只聽命於崔將軍,既然他們不吃崔家飯,不拿崔家錢,崔家自然管不著他們!
也不顧鄭秀英難堪尷尬的神色,那侍衛語調很是不善,“在下只是想說,將軍正在入浴,侯夫人即使身為……‘夫人’。終究是不太方便,也不該貿貿然進入將軍房間!”
這是在拐著彎地指責她只是個繼母。終究還是要注意避諱,不該直接闖入“兒子”的屋子嗎?可偏偏這侍衛語氣雖生硬,把柄卻叫人無從可抓。
不過看來,這個繼子的確此刻身在屋中,所以他的侍衛才會如此緊張,不肯放自己進去。
既然如此,那她的動作可要加快些了。
鄭秀英圍著這侍衛走了兩圈,冷哼一聲,“你既然不是我侯府家丁,自然也無權過問我侯府家務事!你給我滾開!要不,我就以衝撞侯府女眷的罪名將你押去兵部,由那邊的大人直接辦了你!”
那侍衛眼中終於閃過一絲“懼怕”,嘴巴張了又張,到底沒有發出一個“不”字。
看著那侍衛識相地低頭後退了一步,鄭秀英終於覺得神清氣爽起來,邁著儀態萬千的步子徑直走向了主屋,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那侍衛的一臉鄙夷。
她心中雖存了疑惑,心道今日怎會如此順當便進了崔奕橫的地盤?要知道,前幾日,就連端茶倒水的小廝想要靠近他的書房都會被扔出去的!
不過,這也僅僅是一絲疑慮,轉眼,便被鄭秀英心中的那層鳴鳴自得佔了上風。
一進院子,那撲面而來便是沙沙的竹葉聲和淒厲的風聲,在漆黑的夜裡莫名叫人雞皮疙瘩直起。
“聽風居?你以為搬到這旮旯地兒,圍了一圈兵,我便奈何不了你?
鄭秀英用著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嘴角微微上揚,拉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進了院門,這院子的守衛明顯少了許多,只在主屋前有個老面孔在守著。
她之前安排進來的小廝們竟一個也沒看見,不過,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這個繼子狡猾至極,怎能允許自己的人在他院子裡進進出出呢?
那主屋的門關得結結實實,門口站的果然是崔奕橫最為器重的青竹,鄭秀英的心裡便又踏實了一些。
而那青竹萬年不變的臉上此刻竟然有了一絲波瀾,那暗藏的慌亂竟是如此明顯,在她看來,這無疑是給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
那木訥的傢伙難得規規矩矩給自己行了一禮,鄭秀英看在眼裡,心情變更加美好敞亮了起來。
“喲!這不是青竹?兩三年未見了吧?竟還是這麼……”她嘴角上揚,眉眼上挑,高傲的樣子落在青竹眼裡是無比的倒胃口,“還是這麼僵硬!”
青竹抽了抽嘴角,強忍著煩躁。
“我要見你們爺,讓開吧!”
“不行!爺在休息!”
“休息?”鄭秀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剛剛還說是在沐浴,這會崔奕橫的貼身侍衛卻說是在休息?
兩字只差,對她的涵義可不一般!
鄭秀英扭頭看了眼身後,五個婆子竟然一撲而上,緊緊摟住了那青竹。
饒是那青竹一身好本事,也抗不過五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