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個孤零零的人影,和人影身後存在感暴強的大劍,頓時息聲,一步步挪到跟著出來的護衛身後,才敢小心翼翼的冒個頭,支支吾吾的擠出幾個字來:
“公,公子,您這是……?”
青年環顧四周,抬起右手,白皙的食指輕輕點了點額角,眸中閃過一絲懊惱幾分尷尬,一看就不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會賠。”
“別介,小地方東西不結實,哪兒能讓您賠啊!”
迎來客往,攬花苑的生意這麼好,這老鴇自然也練就了一副看人的眼。這時候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挪了出來,言不由衷的話竟也順當的不行的陪著笑說出來,叫人聽不出任何違和。
“不結實?”青年——也就是西澤,臉上略顯困惑的自問了句。難不成,之前也都是因為東西不結實?
臉上的笑一僵,本是一句恭維話,給這眼看著身價不菲的武人個臺階下,那老鴇卻哪能想到這不速之客能說出這麼一句話,頓時沒了話好接,扭頭乾笑著硬是轉移了話題:
“這夜深了,城裡也沒客棧這時候還留著門,……要不然公子就,在這兒將就一晚?”
正有此意,西澤邁步走出那片狼藉眸中閃過一絲疲憊,這幾日他急著趕路,一直風餐露宿沒能好好休息,也確實是累了:“也好。”隨手指了一個壯碩的大漢:“帶路吧,明日損壞的東西和住宿費一起算。”
那老鴇連忙招呼那護衛大漢帶路,臉上帶著笑目送西澤同那看上去呆呆木木的護衛上樓消失。再轉過臉來看著亂七八糟的大堂和嗡嗡吵鬧議論的客人時,頓時塌下了臉,哭喪著胡亂擺了擺手叫人趕緊收拾出來。
跟著那壯實的護衛一步步踏上木質的樓梯,停在靠裡位置的“天二”門前,抬手推開房門一步邁入,約摸打量了一下便揮退護衛讓他回去找老鴇覆命。
沒有人看到,在隔壁“天一”房內,西澤路過門前時薄紗的床幔中本閉著眼的人無聲息的睜開,澄澈的眸光微閃,拇指輕緩撫過枕邊一把樣式古樸的長劍劍鞘,待西澤走過,才又緩緩閉上眼,仿若不曾睜開過。
一夜無話。
翌日,初冬的季節裡難得的晴天,藍的喜人的天空湛澈清透,宛若某人的眸子。
晨間微微細風仍帶著絲涼意,時不時揚起,挑起西澤臉側碎髮幾縷,悠悠拂過西澤白淨的臉又落下去,勾人似的挑逗劃過。
上好的錦衣寬袖垂下,輕滑的隨著西澤的步伐而動,細緻的與腰間色澤沉碧的玉飾交相生輝,西澤有清晨漫步的習慣。
晨起的時光最宜習武,但西澤因為所修劍道緣故,更喜歡在空氣清新輕風舒爽的清晨於林間或溪邊散步,體會草木清氣與自然之心。這攬花苑雖然沒有溪流,但苑後卻有一片桃花林,只是這蕭瑟淒冷只餘虯幹裸枝的季節裡,也實在是看不出是什麼林子了。
緩緩走在林間一派閒適的西澤在流動的風中捕捉到了一縷不和諧的急風聲,像是銳器劃破空氣的聲音。腳步一頓,更是能察覺不遠處鐵馬冰河般帶著寒意的劍意。
澄澈的眸光一亮,西澤沉思一瞬,撤去了周身環繞的內息,身形一沉,再落腳是便不再踏葉無聲。據說有些人不喜他人看自己習武,這踏碎枯枝的聲響便當是給那人提個醒吧。只那份劍意,便值得西澤興致勃勃的尋去了。
隨著距離愈近,銳器劃破空氣的聲音更加清晰,鋒銳的劍意罩住這片天地,連縱躍時衣衫與氣流的摩擦聲都明晰入耳,再轉過一株枝枝蔓蔓的樹,一切聲響驟停,西澤抬眼正對上那人側身半轉過的視線。
一襲白衣清冷淡漠,手中長劍已然入鞘,少年看上去至多不過十五六歲,長髮妥帖的高高束起,黑色的眸子平靜而淡然,周身未散的劍意仍舊凌亂的充斥在這片天地裡,銳利的令人肌膚生疼般的劍氣微微揚起少年的髮絲,飄散在空氣裡。
在看到西澤的一瞬間,白衣少年平淡的眸光閃了閃,握著劍的手拇指緩緩摩挲過劍身,視線劃過西澤身上的劍時,頓了頓,而後緩緩亮起來。直視西澤的眼,少年道:
“可否一戰?”
西澤亦是笑開,剔透的黑水晶眸子漾開真切的笑意:
“求之不得!”
那是兩人第一次見面,澄澈的眸子對上淡然的目光,少年邀戰——“可否一戰。”
作者有話要說:
☆、劍神同人·第三章
“劍名千葉長生,我是西澤。”
反手將身後重劍卸去,劍尖朝下鬆手,劍身重量使之直直刺入地面,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