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背上被鞭打得肉飛見骨。這還都是被捕鞫訊、無罪釋放的人。真如衛媼所說的,“就能洗雪冤屈,也只剩下半條命了”——審問犯人,准許“考掠”,而“棰楚之下,何求不得”?則是天下司法官吏所一致信服的“至理”。
於是,淳于意不得不在心裡估量了。一日入獄,是不是經得起棰楚的考驗。倘或經不起考驗,又當如何?
宋邑卻是愈來愈怕,臉上的肌肉都抽搐了,“老師,”他喘著氣說:“剛才我們都只注意有罪無罪,忘掉了入獄就是難關。照我看,說什麼也得想辦法彌禍於無形。這不是充好漢的事!”
最後那句話,對師長來說,已涉不敬。但淳于意自然瞭解他是急不擇言,並且以他能如此關切,而感到安慰,“你莫著急,”他已有了打算,反顯得格外坦然,“一切聽天由命吧!”
“主人!”衛媼倒又忍不住了,“莫看得這等不在乎!到那時候吃不起苦,要你把供什麼罪名,就招供什麼罪名,那才真個冤沉海底!”
“是呀!考掠之下,不得已而誣眼,反更叫人不能甘心。”宋邑也附和著衛媼的見解。
隨便他們兩人怎麼說,淳于意只是搖頭不語。等逼得急了才說了句:“我自有自處之道。”
何以自處?宋邑不解所謂,而衛媼卻懂了,她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悄然走了。
“老弟!”淳于意挪一挪身子,把一隻手放在宋邑肩上,“我要重託你一件未了之事。”
“老師儘管吩咐。”
“死生有命,我看得開。我平生救活過不少人,但也見過許多病入膏盲,無法下藥的。眼前這場禍事,就是無法下藥的病,只好聽其自然……”
“老師、老師!”他的論調實在讓宋邑聽不進去,所以打斷了他的話,想搶著發言。
而淳于意卻不容他說下去,有力地揮一揮手,略略提高了聲音接著又說:“你聽我說所謂‘聽其自然’,並不是說毫無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