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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自慶幸計謀奏效,上房裡冬梅便過來請,說太太相招。

傅月明倒也料到母親必有話說,便整了整衣裳,帶了桃紅往上房去了。

走至上房,只見陳杏娘已然摘了冠,盤膝坐在炕上,那新買來的小丫頭寶珠手裡捧著一隻蓋碗茶盅立在一邊。傅月明走上前來,笑道:“母親這會兒召喚女兒,可是有什麼要緊的話說?”陳杏娘見她過來,便叫冬梅放了一張凳子在炕邊,令她坐下說話。

傅月明依言坐了,陳杏娘便絮絮叨叨問起她今日出城賞花的經過緣由,並這林公子怎生同她相識,又為何送她回來等語。傅月明見母親喜氣盈腮,笑堆滿面的情態,便知母親那趨炎附勢的老病發了,當下只揀了幾處不要緊的略微說了說,又道:“女兒自到了林家的繡坊,便只同林家小姐在一處。落後,她留我說話,鄭三娘子等不得先走了。我沒法回來,於是林姑娘便讓她哥哥送我回來了。這也是情理之內,倒沒什麼稀奇。”陳杏娘只是不信,說道:“若是如此,他們家隨意打發個僕人送就是了,何必定要林公子來送?可見他是有些意思的。卻才我問他,他家中還並沒與他定下親事,聽他口裡的話,也很是活動。”說著,她喜孜孜道:“月兒,沒想到你的緣分竟在這兒呢。”

傅月明聽了這話,心裡不禁焦躁起來,張口說道:“母親還是休要打這主意,林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咱家又是什麼人家?哪裡匹配的上呢?人家只是送我回來,哪裡有別的什麼意思?母親別想歪了,倒弄出些笑話來,讓外頭那起貧嘴薄舌的歪派糟踐。”

陳杏娘臉上登時沉了下來,說道:“我就不愛聽這話,咱們這樣的人家怎麼了?雖是商戶,也沒玷了他們家。林家雖世代為官,宦囊你我都清楚,那是極有限的。待你出閣的時候,家裡替你厚厚的備上一份嫁妝,還怕誰看不起你麼?今兒我瞧那林公子就很好,說話做事絲毫不拿大的。人家尚不嫌棄,你怎麼倒自輕自賤起來?”

傅月明耳聞此言十分昏聵,又看母親韶刀的不堪,待要勸說,又情知無用,便就閉口不言。陳杏娘絮叨了半日,忽又埋怨起來:“我好端端的請林公子吃酒,你怎麼把那季先生給喊來了,倒叫他不知說了些什麼,把人給攆了去。這人也好沒眼色,不過是個受僱於人的教書先生,倒恁的做起主來了!”

傅月明聽她排揎起季秋陽,便說道:“這事我還說母親呢,好不好的,請他吃什麼酒?父親又不在家,招是招非的,林府的燈籠在咱們家門口放著好看?他是咱們傢什麼人,倒要母親相陪吃酒,未免叫人看喬了。”陳杏娘卻怒將起來,向她說道:“我是有春秋的人了,同他個毛孩子一桌坐坐又怎樣呢?橫豎只在咱們家門裡,誰敢笑話也怎的?你這孩子素日裡懂事,怎麼今兒這等不聽話起來?我與老爺統共就你這麼個丫頭,不靠著你還能靠著誰去?你找個好婆家,我們臉上也光彩些。你要是招了個靠不著的人,我們兩口子往哪裡曬牙渣骨去呢!”數落一頓,便覺口乾舌燥,向寶珠捧著的茶盤上取了茶碗,吃了兩口,壓平了心中怒火,說道:“也罷,今兒天色晚了,我先不同你說了,你回去歇著罷,也好生想個明白!”

傅月明見狀,只得起來,道了個萬福,就去了。

陳杏娘兀自在屋裡氣惱不休,冬梅送了傅月明出去,回來見太太面帶惱色,上來陪笑道:“太太今兒怎麼這樣大的火氣,倒同姑娘也吵起嘴來了。不說別的,就是看著太太病著這些日子裡,姑娘端湯熬藥,又照管家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也該寬容她些。”陳杏娘便向她說道:“若不是,我也不惱。只是你瞧她今日說的話,這麼大的人了,心裡還沒個算計!那林公子擺明了有那意思。她不說上趕著這條路,倒把人往外推,不知成日家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冬梅聽了,想了一回,上來低聲道:“太太,有句話,我不知當不當講。”陳杏娘睨了她一眼,說道:“你在我身邊幾年了?向來有話便說的,怎麼今日吞吞吐吐起來?”冬梅便道:“近來我聽咱們家裡那些家下人的議論,都說姑娘同那位先生走得很近。我只當姑娘請他來幫忙料理家事,又是太太首肯的,就來往密切些也不算什麼。豈料,那日我到後小廳裡拿東西,就見姑娘的丫頭小玉攔在門上,不讓進去。我心裡倒是好生奇怪,問她怎麼個緣故。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來,過了一會兒,就見姑娘同著季先生一道自裡頭出來,說也有笑也有,那神態瞧著分外的親密。我心裡吃了一驚,想來告訴太太,又不敢說的。”

陳杏娘聽聞,心裡吃了一驚,連忙說道:“你可看的真切了?果然是他二人麼?”冬梅點頭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