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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掛著的白色長幡上書:十里酒飄香。

看著眼前的石板小路,和一間間的平房商鋪,月影朦朧就好像站在時光交錯的舊時畫像中,戲文裡的水袖女子緩緩而出,並不真切,只耍著水袖,水袖長衫一晃而過,眼前依然是茫茫長路,不知身在何方。

站得久了,感到絲絲寒意鑽進腳底,爬進心間。咿咿呀呀,果真聽到了飄渺得仿如來自地底的戲曲。盤長生頭腦發脹,不知是否早已身在夢中。

再往遠處看,前方是座破舊的戲班廟堂,門早已破爛洞開,只見堂裡主橫樑上飄著一縷白緞,在夜色中飄飄蕩蕩,像懸掛著的女子,在空中搖晃的衣襬和無力垂著的一雙腳。咿呀之聲如此聽來就像戲子的一聲聲幽怨悽泣。看著旁邊的枯井,樑上白綢,那裡又埋葬了多少舊時悲苦戲子的無數冤魂。

心頭一顫,盤長生越發覺得這地方古怪。這冒出來的街道,真的是到了鬼門關?鬼門關三字激盪在他心空。猛地抬頭,牌匾上,漆金卻早已褪色的三個字映入眼簾:詭門關。

一見之下,盤長生倒吸一口冷氣。小心地走進了商鋪,裡面案几上燃著一對白蠟燭。四周站著清一色的紙人。慘白著臉的童男童女紙紮,紅紅的胭脂點在臉上。詭異的笑容凝滯在慘白的臉上,燭光昏暗,點點灰白光影灑在紙人上,越發的恐怖。地上還撒了些元寶衣紙,一棟棟精緻的紙紮房屋隨處而擺。

和普通的冥器鋪沒多大區別,只牆壁上還掛了幾幅畫像,是明末裝束的女子畫像。女子的眼睛低垂,似是在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燭火明滅,那眼珠似動了。燭火一閃,光亮大增。盤長生清楚地看見,案几後的一對太師圈椅上分左右坐著兩個人。一動不動,睜著眼睛,定定地注視著他。

細看之下,一對人的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雙手放在膝上,並膝而坐,身板直挺,講足了禮數。只是這對女人,一人穿著民國初的滾銀錯金邊纏枝牡丹大襟上衣和著黑素的暗底鳳芝紋長裙式旗袍;另一人也是穿著旗袍,但明顯從旗袍的樣式看出所處時代要晚得多,像三四十年代的旗袍,秀雅端麗,水紅色連身旗袍,七分的袖子,花邊鑲滾,胸襟處,手繡一朵銀線水仙,水仙小致而纖長,從胸襟處開到了素腰上,十分的妥帖靈巧。胸扣是靈芝盤扣,連著腿根上高叉的開口處也是靈芝盤扣,露出一雙潔白修長的腿,腿腹優美的線條,潤如白玉。但在這古舊殘破的街上,猶如鬼魅。

她們兩人就這樣靜靜坐著,不動。觀察了許久,都沒有變換動作。站得遠了,燭火映照只覺荒蕪可怕。走近,伸手去探,女人沒有呼吸。

第三章 鬼嫁娘7

這一下,嚇著了盤長生,伸手去摸,冰涼滑膩,竟是蠟人,不覺大大鬆了一口氣。這裡真的怪誕得唬人,任他怎麼走也找不到出路。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盤長生小聲嘀咕。

“詭——門——關”一字一字,幽深如枯井榦涸的聲音飄了過來,猶如從地底爬出來的鬼魅哭聲。盤長生一看,他身旁的另一個蠟人竟然活了。生硬機械地慢慢轉過了頭,對著他詭異地笑,“快點,不然來不及了。”

“什麼?”盤長生大聲問她。她端正的頭正正地對著門口,慘白的臉,血色的口紅塗抹得很可怕。儘管瓜子臉上是一雙杏眼,眼下是弧度優美的清秀小鼻,但更顯得那張血口的大而可怖。她的身子挺得直直的,沒有說話,一如剛才。

定是自己產生了幻覺,盤長生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為此突覺不爽,因為只有緊張,才會有此摸臉的動作。自己又產生幻聽和幻視了,還是館長說得對,他的精神太差。覺得前堂沒什麼特別,盤長生挑起連通內室的帷幔,轉進了裡面。赫然看見上面列著三個牌位,第一個寫著陳晨,第二個是嚴心,第三個是晨雅裡。

這是怎麼回事?晨雅裡還好好的,怎麼死了?她也夠了七天了嗎?不,不!李教授說了,晨雅裡是遲了陳晨十天加入那個課題組,並看了《晚》一書的,跳開前面的男生,是第五個接觸到這冊書的,但按看過書後的第十四天才失蹤算起,應該只是失蹤了兩天,在七這個謀殺數字裡,還有五天的時間讓自己去找出她。

難道是他猜錯了,根本不是數字7這段7天的冷卻期?冷汗涔涔冒出,盤長生第一次感到恐慌,因怕自己救不了受害人而感到恐慌。

牌位臺後面是一架與店鋪身份不符合的床,床分三進三簷,三分擱地床腳木門欄。此乃明代最為奢華繁美,象徵高貴地位身份的大拔步床(又稱八步床,因床通高五米,內配有淺廊和梳妝檯,更甚者